“怎麼了?你發現了什麼嗎?為何一直看著對麵出神?”
柒然走了幾步回頭,發現青山又看著湖麵出神,回頭走到他麵前,伸出五指在他麵前晃了晃,隨後轉身眯眼看去。
“沒!隻是在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到對岸去,或許能破了這迷蹤蠱。”
“那你可是找到辦法了嗎?若是沒有,就被本宮好好帶路!”
柒然一腳踹在他的小肚腿上,當真是有些氣瘋了。尤其是當她已經氣極之時,那個人還要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柒然一路將人拳打腳踢地往前趕著,連她自己都不知,在這三個月裏,不知不覺間,那種疏離淡漠,已經被青山抹去得一幹二淨,剩下的,全是平常女子該有的反應。
怒了,會將怒氣發泄出來。不滿了,便會抱怨。會生氣會嬌氣,會咒罵會揍人,這樣的柒然,有些蠻不講理,卻是真真的可愛。
當然她自己不知。
而她不知的,還有湖對岸,一雙深邃的眸眼,將她的舉動一點一滴的收納進眼中。
青山最終還是未尋到方法出去,而她很悲劇的在深山老林中又渡過了三個日夜,最終連吃食都尋不到一點之時,青山默不作聲的背著虛脫的柒然,沿著無邊無際的湖邊走了大半日,最後卻是漸漸的視線越來越清晰,到得最後竟然豁然開朗般,白霧散盡,有的隻是蒼翠遠黛,殘陽如血。
“公主,前方有些青煙,估摸著是山村人家了。我們且到那邊借宿一晚吧?”
青山腳步走得極其的穩,即使山路崎嶇,被他背著的柒然都未覺得有絲毫的顛簸。她早已餓極累極,加上臉上火辣辣的刺痛感,讓她早沒了力氣,此時青山說去東,她絕對不會說去西。
無力的點點頭,也不管青山是否能看見,閉著眼靠在青山的背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一睡,隻覺得渾身酸痛無力,忍不住在夢中呻吟出聲,轉了個身,似乎沾到了軟軟的被褥,整個臉便埋了進去。
卻是一陣刺痛感讓她往裏頭鑽的動作一僵,反射性的往後轉,雙眼依舊緊閉,舍不得睜開。隱約間隻聽到耳邊一聲輕歎,隨即一雙涼涼的手托著她的下頜,動作輕柔小心,一點冰冷之氣在右臉慢慢鋪展開來,漸漸掩蓋了那股刺痛感。
一夜好夢。
醒來之後,發現身處一個小村莊之內,村裏的村民都十分簡樸,待人熱情,而一大早上的,青山便與村裏的強壯年一同出去打獵了,留下一群老弱婦孺在家中做飯。
全身酸痛無比,柒然走路的姿勢也有些難看,扶著像是被千斤重的物體壓過的腳,慢慢挪動到院子裏的石板長凳上納涼,頭頂上的青鬆隨風而動,空氣自是極好的,讓她有了喘息的時間。
待得青山挽著袖子,扛著些獵物從村口進來之時,柒然有些怔愣地看著那笑得愜意真誠的男子,原本有些陰鷙的雙眼,此時微微眯著,嘴角勾出一個好看的弧度,在與村民們嬉笑著。
這樣的青山,陽光,溫暖,一如當初她遇見的那個少年青山,雖傲卻不狂,雖少年老成卻也童真有稚。
或許就是多年前大政的那一場政變,讓他改頭換麵,將自己塑造成了一個殺手的角色。而她也沉浸在複仇的恨意當中,所以習慣了那樣的一個殺手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