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然,進來吧!”
鍾淮背對著門,為坐在床邊的梓歸璃包紮傷口,在敷上金瘡藥後,隻覺得那貫穿手臂的傷口痛得厲害。咬牙轉頭之時,便見到了扶著門框站在門外的柒然。
雖隔得有些遠,卻還是能從那張漸漸顯露出往日的絕世麵容中看到滿滿的擔憂。極力克製著聲音中的顫抖,低啞著聲音柔聲喚著。
柒然猶豫了一下,受傷的手扶著門框,被那冰冷不平的凸起磕得極痛,甚至還將那凝固了的傷口劃開,留下了一行血跡在那處。
緊握了一下手心,隻覺得汗黏黏的,腳尖踢在門檻上,猶豫了一會,終究還是邁步進去了。
“怎麼都不先包紮一下傷口?”
見她雙手中的血跡,有些不滿地皺了皺眉,身子一動,卻是拉扯到了傷口,痛得他雙眉死死地皺在了一起。
“皇上,要注意不能再拉裂傷口了!”鍾淮收拾了一下放在床腳處的踏板上有些淩亂的藥物,瞥了一眼柒然,語氣雖是帶著不悅,卻終究還是不敢多說。
“先別忙著收拾,幫柒然也包紮一下傷口。”
梓歸璃看柒然那副模樣,也不知她與青山究竟說了什麼,這會臉色不是很好看,也或許是失血過多。
“不必了,待會本宮讓青山……”說著慣性將手往後一藏,便順口說出了青山的名字,卻是一愣。
青山……她依舊是習慣了任何事都要經過青山之手,隻方才他那模樣,讓她看著有些心驚。猶豫了下,便想轉身出去看看他。
“柒然!”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梓歸璃突然大聲叫著她,伸出了未曾受傷的手,示意她過去。
鍾淮退到了一旁,卻並沒有出去。
“我……我為青山方才的做法道歉,他並非有意……”有些語無倫次地說著,既為青山出手狠辣將他傷至如此而生氣,卻又擔心梓歸璃因此而對青山下狠手。
“我們現在不要說青山的事可以嗎?我們隻說我們之間的事……方才你說,你選擇隨朕回去,是嗎?”
梓歸璃的聲音低沉中透著柔和,那雙眼中,滿滿的專注,隻看著她,如一杯極醇極香的美酒,讓她情不自禁的醉了。
不知何時靠近了幾步,被他一把握住了柔荑,那即使在炎熱的夏季,依舊冰涼冰涼的寬厚手心,卻拂不去她心底的煩躁。
“你的苦肉計已經得逞了,也該適可而止了。”
柒然突然有些冰涼疏遠的聲音,讓梓歸璃抓著她手心的手一僵,眼中神色閃爍,嘴角帶著笑,道:“柒然你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隻是發現了原來有人真的會用如此爛招罷了。”
柒然直視著梓歸璃的雙眼,一字一頓道:“鍾淮與你的暗衛都隱藏在暗處,不可能會不對青山做了提防。而直到青山出手傷了你,卻是還沒動靜,想要騙誰?你隻是要我的一個決心,若當真出手救你,必然會與青山爭吵……”
“柒然你先停下聽朕說,朕並非……”
“夠了!不必再說了。本宮隻是想告訴你,你的計謀得逞了!”
梓歸璃伸手要來拉柒然,卻是被她一閃躲過了。眼看著今日才緩和了的關係,卻是因為青山一出來攪合,便又打回了原點,心中有些不甘。
起身太猛,以至於拉扯到手臂上的上,那潔白的紗布又浸出了鮮豔的血,染濕了那幹燥的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