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紫傾一來便住進了水心宮,因著後宮有太後吩咐人打點,所以她去到之時,什麼事都是妥妥帖帖的,倒也未曾領略那種新婦被冷落的滋味。
軍情急報,獨孤傲一回朝便與朝中大臣商議出兵之事,李紫傾雖知此次是自己死皮賴臉跟回來的,但到底還是頂著個皇後的名頭,吩咐隨行的宮女將淩亂的嫁妝安置好,自己便讓水心宮的宮女在前領著,去安仁宮給安仁太後請安。
“起來吧!本宮這把老骨頭也硬了,見你們老在麵前跪來跪去的,心裏也不舒服。”安仁太後半躺在軟榻上,軟榻上有個小矮基,上麵還放著方從禦藥房端來的藥湯,盅蓋微揭,一縷縷熱氣飄出,使得這不算大的偏殿都充溢著這股苦澀的藥味。
“母後可是鳳體欠安?臣媳也曾專研些藥理,不知能否讓臣媳瞧瞧?”
李紫傾雖看著低眉望地,但眼角處也有偷偷瞧著安仁太後,看她難看的臉色,怕是感了風寒後又勞累了,積勞成疾,這藥越吃越多,但是病情卻是未見好轉,反倒加重,才變成了如今這模樣。
“好了,你也別累著了,長途跋涉的到大漠來,還未來得及喘一口氣吧?還是先回宮歇著吧,改天再過來請安吧。”
安仁太後閉著眼揮了揮手,示意她累了要歇下,李紫傾固然覺得有些委屈,但到底還是得體的行了一禮,便出去了。
“公主,那太後一看就是故意給您個臉色看的,你怎的就這樣出來了?此次被她壓下了,下次她也不會給您好臉色看。”
李紫傾的陪嫁宮女見不得自家公主被欺負到頭上,還不能出聲,便氣憤的道。
“這裏是大漠皇宮,注意禍從口出!”李紫傾回頭冷看了那宮女一眼,警告道。
那宮女一驚,立馬一手捂嘴,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會再亂說話。李紫傾掃視了一遍後麵幾個宮女,見對方不敢對視上她的眼,才轉身往水心宮的位置而去。
她對安仁太後的態度倒不在意,既然能帶著病體還安排好她入住的宮殿,想必對秦夜與大漠的聯姻,也是十分看重的。加上皇室子嗣問題,一直都是她們最重視的,而前皇後與獨孤傲成親兩年,卻是一無所出,眼見著獨孤傲年紀已過而立,若是她不著急,那才是有鬼。
如今安仁太後倒不能對她表現得太過於歡喜,畢竟前皇後當年在大漠子民麵前,還是有幾分影響力,若是她帶頭排擠前皇後,倒是有失民心。
這點,她在秦夜皇宮的這段日子裏,已經聽聞了許多,雖算不上事事都很通透,但是這些利害關係,她多少還是懂些。
那日之後,李紫傾無論是遭遇安仁太後的多少冷遇,卻還是堅持每日到安仁宮請安。因為獨孤傲日夜忙於朝政軍事,便將她放置在後宮中不聞不問。
從小她便不是一個能靜下來的性子,便一直往安仁宮跑,每次都帶些藥過去,一開始安仁太後是如何都不會喝她送去的藥,然而久而久之的,她的病絲毫不見起色。身邊伺候的嬤嬤便建議嚐試一次兩次的。
卻未曾想,精神當真就慢慢好了起來,安仁太後對李紫傾的態度,也越來越親近。
而獨孤傲除處理了堆積一月有餘的朝政外,還緊鑼密鼓的開始布置邊防軍事。因在安南與大漠間的風鼓樓被一群散兵不時的侵擾,讓他有些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