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吧?”柒然回身坐在梓歸璃身邊,看著他一臉疲態,有些心疼的伸手揉揉他的鬢角的發,卻無意間看到一縷銀絲,手便僵在那,有些怔愣的看著那一縷銀絲。
不知不覺,原來他已經老了。
“嗯,真的很累。”梓歸璃卻是順勢將頭一歪,靠在她的肩膀上,蹭了蹭,吐出胸中一口濁氣,疲憊道:“還好你還在朕的身邊。”
柒然笑笑,伸手撫上他的發頂,輕輕的為他梳理著束起的長發。雙眼柔和的看著梓歸璃的側臉,隻見那以前有些白皙的臉,如今已經帶上了些古銅色,高挺的鼻梁依舊帶上了高傲的氣息。
若是以前,這個高傲的男子,定然不會靠在她身邊,親口說出一個累字。
梓歸璃就這樣靠在柒然的肩膀上,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待得清醒之時,卻是已經到了暮色沉沉了。
而柒然則手拿一張泛黃的地圖,不時的在旁邊的卷紙上寫寫畫畫,察覺一道極其熾烈的視線之時,抬頭一看,卻是撞進了梓歸璃深黑深黑的眸子中。
“你醒了?”柒然動了動已經僵硬了的肩膀,對他笑了笑,將方才寫寫畫畫的東西遞給他,自己伸手揉著已經麻痹僵硬的肩膀,不時的動動手臂。
“這是你自己做的?”梓歸璃粗略瀏覽了一遍,卻是一張城門布防簡略布局圖,隻隨意的勾勾劃劃幾筆,卻是將所限兵力用到極致。
“嗯,多多少少都能解決燃眉之急。若是南安城內沒有別的大動作的話,我們應當能爭取到一些兵力,守住陽城。”
柒然說得淡然,梓歸璃卻是抬頭認真的看著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得她都有些扛不住,輕咳幾聲,自己先轉開視線。
“怪不得鴻天老人會說你是一個軍事奇才!”梓歸璃激動,一把將柒然攬在懷中,力道極大,讓她有些透不過氣來,“戰妃之名,你擔之無疑!”
“還沒大勝仗呢,就開始亂激動了?若是這計劃實施不通,本宮就成罪人了。”
柒然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推了推梓歸璃的胸膛,但是那人攬得太緊,讓她施不出力道,隻能任由他抱著。
“本宮的手還在痛著!”兩人靜默了小半柱香,隻有燭光下拉長的兩道交/纏的身影,氣氛有些曖/昧,反倒讓她有些不自然,便隨便扯了一句話。
“嗯,朕知道!”
口中說著,手上卻是不放手,將整張臉埋在柒然散發著清香的脖子間,聲音有些悶悶的,“柒然,你是不是還不肯原諒朕?”
“若是不原諒你,又怎會幫你?”柒然有些無語,人都是他的了,難道按照她的性子,在秦夜未殺他,要回到這安南才動手?
“嗯,確實。隻是朕心裏一直不踏實,總覺得這是一個夢,十分美好的夢,然後一醒來發現,原來朕做這個夢,做了十幾年之久?”
聲音帶上了不輸於他的哀傷,撞擊著柒然的心,原本已經柔軟下來的心,再次被他的話撞得柔成一片,回手用力將人抱住,在他耳邊呢喃道:“我也做了一個十幾年的夢,即使在如今,也像是在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