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柒然大聲吼著,嚇了柒然一跳,還來不及回神,他已經招手,吩咐一旁的驃騎大將軍韓惟道:“傳朕聖旨,以火攻!”
“火攻……”
拉長的傳令聲,在大軍中傳了開來,也傳到了前麵拚死攻城的士兵處,他們歡呼著將木樁放下,往後退了回來。
而城牆上守城將領也聽到了安南方才傳令,頓時一派慌亂。趁著對方慌亂間,後方的士兵已經將一捆捆的幹枯木材給堆積到城門處,澆上了油。
“你早就想過用火攻?”柒然看著這井然有序的動作,若不是早已經吩咐下去的,如何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拿出那麼多的枯枝。
梓歸璃深深看了柒然一眼,轉頭道:“你在這方麵,依舊是心軟,這是你的致命傷,鳶兒,對敵人仁慈便是對自己殘忍。”
說話間,那邊已經有人揮動著旗幟,表示已經安排妥當了。
梓歸璃對著韓惟點點頭,韓惟看了柒然一眼,手舉起,往下一壓,那邊便舉起了火把。
“住手!”柒然高聲喝著,隔著一匹馬,伸手去抓梓歸璃的手,焦急道:“為何就不能放他一條生路?你分明答應過袖色的?”
然而那邊的士兵,哪聽得到柒然的呼喝聲,早將火把扔了下去,一時間,大火蔓延,熊熊烈火燃燒著,而退出來的士兵,將箭羽也點上火,射擊著城池上結成隊往下澆水的秦夜士兵。
四處硝煙滾滾,嘶聲不斷,柒然心中一涼,隻不知該如何去做。“紫傾……紫傾還在裏頭……你要連紫傾也殺了嗎?你殺了水秦、水柔,便是連紫傾也要殺了!”柒然抓著梓歸璃的手,睜著被眼前大火映紅的雙眼,怒聲質問。
“因為你的心在動搖!柒然,自從在大漠回來後,你的心一直在動搖,你知不知?朕不能讓你的心動搖!”
柒然放開他的手,整個人搖搖欲墜,青山上前拉住退後了幾步的馬,柒然卻一直盯著梓歸璃,張嘴欲說些什麼,雙唇動了動,卻是什麼也說不出來。
濃濃大火,映紅了半邊天。高高的城門,被燒成廢墟,城牆上不斷衝下來廝殺的士兵,一個個死在了安南與大政的士兵刀下。
梓歸璃大手一揮,身後的十幾萬大軍便衝殺了進去,直往秦夜皇宮。
似乎早已經收到了消息,這佔城中已經沒有了朝中大臣與皇室中人,抓了幾個皇宮守衛,說是已經退到了秦夜皇陵處的山林裏。
火在佔城整整燒了一夜,到得天明時分,大軍整軍出發,往秦夜皇陵而去。
柒然一夜不曾說話,夜不能寐,第二日整個人都憔悴得不行。梓歸璃勸她回去,然而她倔強的堅持跟在他身邊,他便也作罷。
皇陵的路不難走,一路行去,雖是彎彎曲曲的山路,但都是經過人工打磨建造的石階,隻是不能騎馬上山了。
眾人騎馬徒步爬去,四周都是密布的高大叢林,梓歸璃恐有埋伏,派了一小隊人馬前行探路,後方軍隊便放慢了腳步。
讓梓歸璃覺得奇怪的事,在上山之時,青山對柒然的關心太過明顯,也小心翼翼得緊,似乎就怕柒然有個什麼閃失。
這大軍行進中,沒個侍女,梓歸璃想要找人來伺候柒然都不得,想想她也曾經在戰馬嘶鳴中穿梭自如,何曾需要如此小心,況且這裏除了青山,也沒別人能那麼細心了,便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