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金色的稻田總是吸引著軒,他把所有家當都搬到附近的亭居裏。軒居迷稻是他寫在亭邊石頭上的四個字。早上醒來看著金燦燦的稻田陷入無盡的思緒,是軒對它的不解和迷惑,這片彎彎的稻田從不變色,四季都是熟透了的稻子,那些稻穗怎麼看都很沉。不肯離開此地的人不能不說是因為它。
軒想父親或許也是愛上這片金色。
站在亭居的二樓軒看到大道的那邊客廳裏擠滿了人,好客父親就愛請人喝茶,那些從竹林采摘的葉子在水裏淨泡總能沁出淡淡的竹葉香,越泡越淡,越飲就越有竹的青綠,再有多久不見父親他也不會覺得悶,那香茶就招來不少話友,啜飲一杯茶,打開一摞話,道出千絲萬屢的故事。暢聊著他們那個年代的萬物時事,或爭鳴或同愾或思那些個念著的人兒,一遍遍,一遍遍,就在昨天這些人啊又回來了,在夢裏從不曾離開。
還未在這定居之前,軒還是個毛頭小子,咿咿呀呀學著父親在各個茶樓裏說話,沒學會幾句道是被旁人笑話的隻知道躲,隻知道跟著傻笑,不曾想過這些個人會讓他學會悠閑,學會依依的看事物,在學堂裏先生說軒和父親是不一樣的人,彼此依戀著。
看著父親的軒看到父親炙熱的眼神穿過門簾穿過道林注視著他,客人也朝著這邊凝望,暴料是父親最愛的,真想把這寶貝端出來讓茶友們好好瞅瞅,和稻穗一樣顏色的肌膚,冰冷的目,好不般配,卻有這樣的人存在!怪胎,“我如此熱情洋溢怎就生出這一處子般的鬼崽!除了那身材還有那俊美的臉蛋是我的!其他都不曉得哪來的,一女子都不如他安!”
“在此的沒有哪個一般,都透著迷,看開就習慣了”
“恩啊,看你也不是很簡單”
“父子窘異,也是常有的事,不必掛心”
“這小子眼神裏總有一抹鬱,一抹驚”
“我看是做父親的嚇著他了,人來瘋啊,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幸許就是主人家前世欠的情債啊”
“哎?休得亂說,夫人還在呢啊,這樣一美人,哪有看其他女子的閑情?”
眯了一下眼,竹香可是由美人淨泡的。“哈,我夫人往此一站,我再不見其他妖嬈女子了啊,瞧見沒,那亭榭每晚再怎麼闌珊都不敵我夫人紅顏一笑啊“
“就你知道貧,我去裏屋了,你們慢聊,茶水安好,自各兒斟茶吧,不打擾了”
“周到”
“幽幽的腳步”
“我當年是怎麼輸給你的?”“本該是我媳婦的”
唉。。。。。。
沿著小道走向正房,若有所思的看著東北角的麥田,那男子還在耕作嗎?那茅屋裏會不會太潮濕了,麥田邊的水還像以前一樣綠嗎?映著那麥田的綠,映著那些曾經有過的交集,他來自何方?禍水的我是不是害他回不去了,曾經在麥田裏嬉戲,兒時的夢,他要尋出生的地方,卻發現雙親飛向遠方,那個叫天的地方,沒有屬於他的地方,我是唯一的牽掛,是朋友的牽掛,在此一輩子守侯朋友是他想要的嗎?照料著那樣的麥田,年複年,一起搭建的茅屋該拆了,為什麼舍不下我們的童年?這樣隻會讓我更傷,要你一輩子的友誼,也要你一輩子幸福!而不是迷失在我們的過去,拆了過去不是丟掉過去,為什麼總是不明白呢?我要你看到更好的未來!我要你把我們的友誼不僅僅建立在往事!還有現在!還有未來!
那茅屋裏走出來的男子高高的瘦瘦的,是麥田邊的水衝刷掉的,看著夫人的溫情,讓夫人憤憤的離開,又一次傷害,其實都痛了,怎就不退開一步!各走各的道,又想著彼此的道,某時再交集?某時再重溫友誼?憧憬未來?
走進正房看到滿屋子的灰更是火大!風要命的吹那茅屋早該塌了咋就那麼結實呢?當初怎麼
就那麼用心蓋呢?越想越氣,抹布都摔桌上了!“誰買的這麼多家具啊,茶幾就這麼多了,還要這麼多椅子桌子,真該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