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連天,不過隻是一切的征兆。
看著青衣的雲夕國的士兵,揮舞著長槍向一個個紅色的身影刺去。武器丟掉的便赤膊上陣,誓要與白軒國的士兵拚個魚死網破。有個青衣剛撂倒一人,又被兩個紅衣打翻在地,一命嗚呼。
白軒國的兵力近兩倍於雲夕國。
這事讓淩薇很無奈。
而讓她更無奈的事,頭上方的一頂搖搖欲墜的破草廬,實在算不上什麼安全的避難場所。草廬頂積了近兩寸厚的塵土,還夾雜著一些炮灰,伴著身邊每一次炮聲,隨著草廬的每一次搖晃,紛紛揚揚地落下來。
外麵實在是太亂了。
雲夕王宮正被一片火海繚繞,滿地的屍體滿屋血腥的味道,被無盡的火焰揮霍得淋漓盡致。金碧輝煌的殿堂早已染成了血色,與許多被打碎的無價之寶一同燒毀。雲夕王的玉璽在大火中燦燦地生光,但幾乎沒人意識到這是他們的傳國之寶。跟生命比起來,一切都顯得那麼微不足道。
宮人們早已能跑則跑,隻剩下一些老弱病殘跑不出去的,或是因貪戀財物錯過逃跑時機的,也已四下尋找較為安全的地方各自躲藏了起來。
炮聲喊殺聲,還有各種武器撞擊在一起的聲音,聲聲入耳;觀望四周圍,身著軍服的士兵的屍體已經腐爛,陣陣淒涼。
那陣淒涼是從心底而發。公主又怎樣?此刻,淩薇就好比那火海中的傳國玉璽,尊貴無比,然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別人卻冷眼旁觀。
確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風雲亂世,人人皆不得自保。往日的繁榮早已隨著炮響應聲而落,往日高高在上的氣派,也已在人們眼中形同虛設。況且麵對眼前這景象,再高的氣派也早已扔到了九霄雲外。
淩薇又在心頭替自己悲哀。自己平日裏待人是極為和善的,並沒有虧待這些宮人,而今這些人卻完全不念往日之恩,隻顧各自逃命去了。不過轉念一想,人家一來跟自己沒關係,二來沒有虧欠自己,憑什麼要別人為自己賣命?亂世之中各自為己,僅此而已。
她本就不是自怨自艾之人,經一番自我開導,心情便不那麼沉重了。她猛地站起來,蹲坐了許久的雙腿早已麻痹,險些栽倒下去。環望四周,見那些炮火的注意力並不在這邊,不由便又開朗了幾分。
心情自是好了,淩薇當下便萌生出個極為大膽的念頭:溜進王宮,偷玉璽。
她生來便是敢想敢做的女子,加上這些年的嬌生慣養,使得她為人處事極為果斷。淩薇自身邊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演算,籌劃了一番後,自認為可行並能得手,於是毫不猶豫地衝向王宮方向。
“淩薇,你瘋了!”
剛欲行動,卻聽見黑暗中有人一把抓住她的衣袖,並壓低聲音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