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相士,除了眼神犀利之外,那雙手更要練到出神入化的境界,因為相術界流傳一句話,叫做“右手摸麵,知過去曉未來;左手摸麵,改運勢續壽命”。
二十年的修煉,蕭十三已經練就了可以碎石裂地的一雙手。
到此刻,勝負本已分出,但紅發女子不是那種一擊不中便會收手的人,所以就在三點寒光從自己手中飛出的同時,她的右手果斷的攥著一把匕首跟在三點寒光之後捅向蕭十三。
蕭十三仍舊沒有眨眼,而身形也依舊維持原樣,未作任何改變,隻是嘴角微露笑容。
就在那把匕首已近自己胸前時,蕭十三的右手四指鬆開了,在三把飛刀掉落的同時,食指搭在拇指之下用力一彈,隻聽清脆的“叮”的一聲響,匕首立刻斷裂。
斷裂的刀尖“嗖”得一聲飛過,“噗”得一下直沒入前排副駕駛座座椅之中,而刀柄上的餘刃在那隻玉手的推動下已經到了蕭十三的喉嚨處,但就那麼安靜的停了下來,隻差一根發絲的間隙。
此刻,整個車內是一片寂靜,開車的司機竟然仍舊穩穩當當的開著車,就像身邊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跟他無關似的。
一秒鍾。
兩秒鍾。
……
七秒鍾。
七秒鍾過後,紅發女子緊繃的身體終於跨了下來,將右手中那把已經斷裂的匕首輕輕收了回去,用舌頭舔了一下流到嘴角的汗珠,大喘口氣說道:“看來八爺說的沒錯,你的指力已經跟你師父不相上下了。不過,話說回來了,你真有把握在我這把斷裂的匕首捅進你喉嚨之前,能將那根指頭插進我心髒之內嗎?”
蕭十三無由一笑,看了看自己抵在紅發女子心口位置的那根食指,心想,幸虧練了二十多年,要不然那根指頭就戳錯地方了。
“手指頭還不拿下來,難不成還想往上戳一戳?”
紅發女子眼生媚光,一臉壞笑的看著蕭十三。
蕭十三抿嘴一笑,將左手食指從紅發女子心口位置拿開,放到舌頭上舔了舔,回答女子剛才的問題:“若在平時,沒有把握。但此刻,卻沒有任何問題!”
“怎麼講?”紅發女子努力讓自己的心跳恢複正常,但卻發現很難辦到。
雖然隔著衣服,但紅發女子剛才卻感覺蕭十三那根指頭在碰到自己左胸口的時候,一股恐懼之意竟勢如破竹般的立刻將她全身狠狠籠罩住,就像那根指頭不單單攻擊她的心髒,而是要將她全身從肉體到精神全部擊垮一樣。
紅發女子從小就跟在八爺身邊辦事,從七歲開始殺人,一手的飛刀絕技無人能敵,可就在剛才,她差點死在一個小小相士的一根指頭之下,現在回想起來,仍舊心有餘悸。
見紅發女子臉上突然出現的汗珠,蕭十三知道至少短時間內這個女人不會跟自己動手了,不由懶懶的回應道:“因為我師父的仇還沒有報。所以,我現在還死不了,而且也不能死!”
“明白了……”紅發女子終於知道剛才蕭十三那根指頭為什麼會給她帶來無限恐懼之意了,原來這個人心中有仇恨,仇恨之下,一切法無常,一切人無我。
“剛才已經試探過我,現在可以告訴我一切了吧?我師父是怎麼死的?你們為什麼要抓我?而且八爺又是誰?”蕭十三盯著紅發女子,認真的問道。
紅發女子搖著頭,一臉平靜的回道:“果然聰明,居然知道我剛才是在試探你。不過,這也證明你真的就是蕭大師的徒弟。至於蕭大師,我隻是在八爺那裏見過幾麵而已,別的一無所知。至於為什麼抓你,剛才已經回答過了,是因為八爺想見你。至於八爺是誰,一會到了目的地你就知道了!”
“回答的無懈可擊,看來是訓練有素。”
蕭十三身形前探,兩眼放光的盯著那紅發女子看,半天才說道:“看的出來,你沒有說謊。不過,我有一點不明白,像你這種殺氣甚重動不動就隨便扔飛刀的人,怎麼就會有如此一副好麵相呢?”
“好麵相?”
紅發女子雖然知道前半句是在譏諷自己,但後半句還是很受用的,她也很想知道自己究竟長了怎樣一副好麵相,不由問道:“具體怎麼講?”
蕭十三略一沉思,開口道:“你臉型略呈方形,乃是生命力頑強、堅持不懈之相;頭發細如絲,是性情溫和、氣質優雅之相,但你幼時體質較弱,所幸後天通過努力彌補了這一不足;眉毛濃厚且眉梢向上,說明做事果斷,拒絕妥協;眼睛細長,瞳仁較小,乃為象眼,說明你非常理智,但是心機較重;耳朵顏色略顯蒼白,說明不久的將來你很有可能名聲遠揚,但是耳朵垂珠位置卻有一道新鮮的血紋,倒是一大害相,三日之內很有可能遭遇禍事,不過你飛刀那麼厲害,想必定能輕鬆避禍;地閣也就是下巴,非常圓潤,乃是家庭和睦、愛情美滿之相,晚年定會享盡天倫之樂;尤其是下巴上還有一顆善痣,更是富貴一生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