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黎熙的眼神盯著她,道:“那麼,這是本王的錯?”
海棠低下了頭道:“臣妾不是這個意思,臣妾隻是……”
“既然說不是這個意思,那就不要管她的事。”君黎熙打斷道。
海棠半天支支吾吾,良久才道:“王爺,臣妾懷有身孕,一月有餘。”
君黎熙眼神放了光,抓住海棠的手:“棠兒……這可是真的?”
海棠羞澀地點了點頭,君黎熙爽朗一笑,道:“棠兒,太好了,這是本王的第一個孩子啊!你放心,本王答應你,等你這個孩子生下來,若是男孩兒,本王讓他做世子,讓你做正王妃可好?”
海棠微微一笑:“臣妾在乎的,不是名分,而是王爺,隻有與王爺共一心,隻要王爺疼愛棠兒,棠兒……就心滿意足了。”
君黎熙將海棠擁入懷中,摸著她的發絲,在她額上烙下深深的一吻。
是夜,徐梵墨又在月下院子裏彈琴,此曲,是《鳳凰於飛》。
正彈著,裕兒端來一杯茶,徐梵墨正要喝下,裕兒道:“娘娘,海側妃懷有身孕。”
茶在嘴邊,徐梵墨停頓了一下,繼而喝了下去,喝完將茶杯遞給裕兒,淡淡道:“海姐姐有身孕,自然是好事,明日與我去拜訪。”
裕兒點了點頭,歎著氣走了進去。
徐梵墨平定了心神,繼而彈了起來。
君黎熙,你不愛我,那你為什麼是尹夕的前世?也是,你們都是冷血的,冷血的……
這樣氣憤的想著,就彈斷了一根弦。
徐梵墨終於忍不住,趴伏在琴上放聲痛哭起來。
紅玉琴啊,你也有弦斷之時,是你氣不過,還是你替我憤恨,替我悲哀,替我傷心……替我疼痛。
徐梵墨震驚地看著,紅玉琴的琴身都震動了起來。
徐梵墨將十指按在紅玉琴上。
紅玉琴啊紅玉琴,難不成,你真的懂靈性,通人心?
吸了吸鼻子,徐梵墨不予理會那根斷了的弦,繼續彈了起來。
你放心,我會找人修複好你的,紅玉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在我傷心的時候,隻有你,可以幫我靜心解氣,讓我心態無波,與世無爭。
不知所求,不知所愛,不知所恨,不知所願,隻是做一個王府的沒人關心的人物,天天待在深院,無所事事,平安度日,可是,這真的能平靜下來麼?宮廷府院的勾心鬥角,真的沒有麼?就算這樣不諳世事,也終究能快活的了嗎?隻是想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卻真的,這麼難麼?一個丈夫真的值得去爭麼?這些問題的答案,終究是一個“不”字,一個刻板筆直的“不”字。
累了,真的累了,自從夢見“徐梵墨”,自從聽得她所說的那一刻起,就真的累了,累到心痛,累到傷痕累累,海棠懷孕,又是一把鹽,撒著她的傷口上……真的不明白,為什麼要替海棠懷孕而酸溜溜的,不明白。
現在不明白,以前不明白,將來,也不會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