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阮晴攥緊衣角,用祈求地眼神看著大嬸,弱弱地說:“求求你,就給我一個包子,一個就好,我會還你的。”
“滾開,臭乞丐還想吃包子,吃屎去吧!”大嬸毫不留情麵,直接將阮晴推倒在地,臉上樹皮般醜陋的褶子皺起,不滿地嘟噥著,“以為自己是誰,還還我,你還的起嗎?”
阮晴心中升起一絲怒火,撐起身子,抓起一個包子,快速塞進嘴裏,剛要逃跑就被大嬸抓住衣領,照著右腮就是一巴掌。
“你還敢明搶?”大嬸的眼睛瞪得像個銅鈴,掐著阮晴的脖子說,“給我吐出來!我給狗都不給你,吐出來!”阮晴咬緊牙關,死不鬆口,反而用力將包子咽進腹中。
大嬸眉頭皺在一起,發瘋一樣對著阮晴的臉狂扇,打得阮晴口角流血,臉腫得老高,還不罷休。一旁打鐵的老漢看不下去,拉住大嬸說:“馬大嬸,行了,她都快死了,扔掉就好,別再打了。”馬大嬸冷哼一聲,一把將阮晴推倒在三米遠的青磚地上,大嘴挒到耳根,罵道:“不要再讓我看到你,在看到你打死你!哼!”
雪依舊在下,阮晴的淚水順著紅腫的臉頰流下,怎麼也止不住。她顫抖著爬起,又一個踉蹌摔倒在地,最後跌跌撞撞地爬到一處小巷深處,仰望著天空,無聲啜泣。
“淪落到這種地步……”阮晴抱膝,把頭埋在其中,心中的怨念激增,“這肮髒的世界,背叛、嘲諷……我,應該無情才對!”她指甲紮進肉裏卻渾然不知,再次抬起頭,麵無表情,眉角低沉,眼中一片死寂。
阮晴掃視四下,瞥到牆角長滿鐵鏽的長釘,伸出染血的小手,把它緊攥在手中,走向大嬸的包子攤。
“你還敢來!”馬大嬸再次看到阮晴,抬手就是一巴掌,阮晴任由馬大嬸的巴掌打在自己臉上,淡然地用沒拿長釘的左手抓起一個包子,幾口下肚。
馬大嬸七竅生煙,掐住阮晴的脖子,猙獰道:“我說過……”
阮晴古波不動,迅疾地把右手的長釘插進馬大嬸的太陽穴,輕聲說:“你現在說不出來了。”馬大嬸口鼻溢血,抽搐倒地,眨眼間失去生機。
“你!你竟敢殺人!”打鐵的老漢嚇得癱軟在地,竟是兩眼一翻,昏死過去。
阮晴不顧路人恐懼的表情,用衣衫把手上的鮮血擦幹,狼吞虎咽地吃起包子來,直到噎得翻白眼,才抓起一旁的水壺,抬頭猛灌。
“惡魔!她是惡魔!”看到阮晴滿手鮮血還淡定的模樣,路人皆膽寒,無不臉色蒼白,驚叫著四散開來,不到一刻鍾的時間,街道上就變得空無一人。
吃飽喝足,阮晴拍拍小腹,瞅了眼空蕩的街道,自言自語道:“看來武力威懾最直接。”忽然,一陣狂風吹過,阮晴發絲淩亂,不禁眯起雙眼,眼前突兀地出現一個身披黑袍的人,黑袍在風雪中飛揚,渾身籠罩在陰影中,看不清麵孔。
“做我徒弟。”黑袍人的聲音溫潤儒雅中,出乎阮晴的意料。阮晴盯著黑袍人,眼中閃過一絲異色,想要看出黑袍人有什麼意圖。黑袍人卻絲毫沒有動作,鋼鐵般佇立在風雪中,紋絲不動,靜靜等待阮晴的回答,仿佛確信她會答應。
想到自己慘淡的現狀,阮晴把額頭礙事的幾縷頭發撥到腦後,點頭答應道:“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明智的選擇。”
黑袍人絲毫不在意阮晴身上髒兮兮的血水,伸出潔白如玉的雙手抱起她,悄然融入風雪,不留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