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簡熠皺著眉頭看著自己,那一副想要從自己這裏得出答案的樣子突然惹得他笑了出來。
這一聲諷刺的笑傳進簡熠的耳中,令他感到厭惡至極。
隻見李尚輝向沙發上一靠,雙臂舒展開搭在靠背上。順勢翹起的二郎腿更讓他看起來沒有絲毫的防備,又或是對簡熠的不屑。
隻是麵對一個被蒙在鼓裏的後輩而已,李尚輝玩味地看著簡熠,如同在欣賞著一個跳梁小醜。
大概是懂了自己被他給騙了,簡熠強扭出一抹冷笑,“既然你不告訴我真相,還跟我故弄玄虛,那就讓簡星耀來解決這個問題吧!”
他知道,無論是誰掌握自己的身世,都必須守口如瓶,隻要有一點要泄密的意思,那麼就是吃不了兜著走。
現在是換成簡熠在威脅他李尚輝了麼?
幼稚可笑!
收回那抹神秘的笑,李尚輝壓低了聲音,“你以為,你爸爸不知道麼。”
“所以你一直都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
“不,因為他隻是心虛。”
心虛?簡熠疑惑地皺了皺眉,難道眼前這個男人知道更多關於過去的事情麼?
尤其是,自己母親的意外身亡。
他憤怒地起身抓起李尚輝的衣領,“你快說!當年發生的事情你是不是都一清二楚?”
看著眼前簡熠被放大的臉憋得通紅,李尚輝繃緊神經,怒視著他,“簡熠,你本可以活的無憂無慮,為何要一直糾結於不確定的事情?”
被一下甩回了沙發上,李尚輝連咳了好幾聲,隨後整理了一下領帶。
他看著被憤怒所包圍著的簡熠,整個人都失去了耐心。
“你就是沒膽量擺脫家族的一切,卻還想找出證據揭露你爸爸的錯誤。有種你立刻跟他斷了父子關係到法院去告他,你敢嗎?!”
“李尚輝!”簡熠咬牙切齒。
“嗬嗬,你以為你這樣做是正確的,但其實你違背了兩個方麵的原則。你自己去考慮吧,我這裏容不下你了。”
那是一種作為長輩而苦口婆心的語氣,又像是對自己的嘲諷。簡熠的心口像是刮過一陣冷風,為何是那樣的難受。
他的指尖顫抖著,想要反駁什麼,但卻被李尚輝堵得啞口無言。
他快步離開了李尚輝的辦公室,連同帶走了這裏的緊張氛圍。
就像是恐懼之後的落荒而逃,簡熠在走廊裏飛快地走著,領帶的束縛讓他透不過氣,他不禁鬆了鬆那灰色條紋的領帶。
“有種你立刻跟他斷了父子關係到法院去告他,你敢嗎?!”
一句話反反複複出現在自己的腦海,惹得他完全不能轉移注意力。
十年,他竟這樣在迷茫與恐懼中度,直到現在都不能解開心頭的結。
可最終他又得到了什麼?所謂的搜集證據,卻總是出現漏洞,完全說不通。
得到的隻有對母親的思念,以及終日懊悔的生活。
可失去的卻是多之又多,他在簡家的地位顯而易見,但是即便心中多麼怨恨,他都沒有勇氣拋開一切,拋開那令他感到厭惡的血緣關係。
額間的汗加上腳下的疾步如風,使得他的碎發變得淩亂。
終於走至了電梯口,他連按下電梯門的手指都仿佛不聽使喚,按了好幾下才成功。
電梯門打開,他剛要走上去的時候,卻看到一張令自己更加驚訝的麵孔。
簡紹梵出現在電梯內,身後的跟隨者與其一樣都西裝革履。
這是怎麼了?看著簡熠一副逃跑的模樣,他不禁皺緊了眉。
“你,你怎麼來了。”簡熠偏過頭,不去看簡紹梵,他支起手臂靠在電梯門框上,整個人都看起來非常緊張和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