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文昊聽了將領的彙報,麵上更是沉了幾分:“把縣令給本王叫來。”
“是,王爺。”將領應聲退下,沒一會便把身著藏青色官服的縣令帶了過來,輝縣縣令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後生,叫慶晚生,是一個舉人,去年剛上任。慶晚生此刻身上的官服已經全部濕透,還沾滿了泥汙,麵上也被泥水掩了真容。
慶晚生昨日就已經拜見過鍾離文昊,這會看到鍾離文昊在那站著,走過去雙膝跪地參拜:“下官輝縣縣令慶晚生,拜見睿王爺。”
鍾離文昊緩緩轉身,麵上肅穆,厲聲道:“身為縣令,理當有憂患意識,每年江南水患特別嚴重,每到汛期之前朝廷都會下放公文,要各地檢查水壩、河堤,如今不過剛起汛,上遊的水壩便已經決堤,你可知罪。”
慶晚生雙手撐地,半趴在地上:“回王爺,下官前兩月親自去檢查了水壩,發現水壩上有幾道手指寬的裂縫,下官當時就把情況上報給了知府,知府回複說水壩上的裂縫由來已久,不影響使用,沒有批複銀兩下來修築。下官無法,隻得派了一些工匠去把裂縫填補上。”
鍾離文昊聽了慶晚生的話,眼裏泛著冷意,朝廷每年下撥清理河道,修築水壩的銀子幾萬萬兩。可是真正到了地方上,用來清理河道,修築水壩的銀子不到一成,官場腐敗才是江南年年鬧水患的最主要原因。
鍾離文昊望著慶晚生,見他腳上穿著草鞋,裸露出來官袍裏麵的衣裳,還能明顯看到粗布的補丁,這樣的人不像是一個貪墨銀兩的貪官。“即使你上報知府,上頭不重視,可是水壩在你的管轄範圍內決堤,你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慶晚生連忙應道:“下官自知有罪,還望王爺給下官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就算要治下官的罪,也望王爺允許下官再為鄉親們辦點事。”慶晚生秉性正值,自幼被寡母拉扯大,深知民間疾苦,從小苦讀,就盼著有天能成為為民請命的好官。
隻是奈何官場黑暗,前年中舉,因為沒人幫襯,處處遭人排擠,最後隻當了一個七品的縣令。雖然官位很小,但慶晚生並不介意,一心想著為鄉親們謀福祉,如今為官不到一載,心中的抱負還未舒展,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慶晚生痛心之餘,也覺得有些許遺憾。
鍾離文昊望著慶晚生,麵上再沒有過多的情緒:“你說你派人去填補了裂縫,那些熟悉大壩的人可還在?”
慶晚生點點頭:“自是在的,下官當時也有參與,還望王爺給下官一個贖罪的機會。”
“你隨本王來。”鍾離文昊說著,走到棚子的後麵,隻見風影已經把馬的韁繩解開。鍾離文昊也不看慶晚生,把韁繩扔過去給他:“可會騎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