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每天都用開水煮小半個時辰的,這是昨天才煮過的。”甘草道。
“嗯,剛好可以一用。”
莫笑將小孩子仰臥放在診台上,又將太師椅上的一個靠枕放在他的肩下,氣管的位置暴露無遺。
“掌櫃,讓所有人在門外麵等著,不管是誰,都不許進來。”
因為這時,醫館已經陸續有人不請自進了,什麼時候,看熱鬧的人總是最多的。
掌櫃和剛才那個看門的小胖子就立即開始將人都往門外趕。
“莫小姐,你這又用刀又用火的是做什麼?”
那小孩子的母親卻不肯走。
“向天借命,自然要有一番損傷。”莫笑手裏已經從布包取過一柄尖刀握在手裏,回頭望著那婦人,眼神嚴肅,“你賭不賭,賭就外麵等,不賭現在就抱你兒子回去。”
婦人望了眼莫笑,又望了眼躺在診桌上的兒子,最後什麼也沒說,掉頭就走了出去。
這個時候,任何一個母親都會抓住任何可以換自己兒子一命的稻草,哪怕那稻草看著是那麼地不值得信任。
這點對於在醫院看慣了生死場景的莫笑再清楚不過了。
從抱小孩進來到現在一分鍾不到,這個時候時間就是生命,她再也沒有時間去浪費。
一手拿著鑷子,一手拿刀,手起刀落,在小孩的甲狀軟骨和環狀軟骨間劃過一道3厘米的切口,再沿著切口深入,直到有落空感,然後將鑷子伸入傷口,與剛才的刀背一左一右拉開。
“小姐,你要的東西都來了。”
杜仲和兩個夥計過來,將東西放在診台上。
莫笑側頭一看,果然都齊了。
一盆涼開水,油燈點上了,白酒一瓶,白布幾塊,竹管一隻。
“甘草,拿一小塊白布浸過白酒給我,再把竹管子洗淨遞過來。”
甘草照做。
莫笑拿過白布按壓切口處的出血點,又將竹管拿過手,對著光一看,是中空的。
竹管沿著白布擠入切口。
氣管通道算是建立起來了,雖然粗糙些,但也隻能做到這樣了。
莫笑隔著濕白布向竹管裏猛吹了幾口氣,然後,雙手疊合在小孩的胸骨中段,用力地按壓起來。
一邊的甘草雖然不知道小姐為什麼這樣做,但莫笑的自信和鎮定感染了她,讓她莫名的相信小姐一定會將這小孩子救過來的。她看著小姐一會兒按壓,一會兒又往竹管裏吹氣,正看得出神,她聽到莫笑欣慰地叫了一聲。
“好了,心跳呼吸都有了。”
“真的!?”
甘草又喜又疑,湊近過來,用手指在小孩子的頸邊探了探。“是的,小姐,有脈動了!”
“甘草,你和我一起洗幹淨手,在旁邊幫著我,我需要什麼就遞什麼過來。”
莫笑將手裏伸進開涼水裏洗手,甘草也趕緊學著莫笑洗了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