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笑現在是敢怒敢說不敢動。
“人多太擠不方便你躺著,再說,你不說要讓人去跟李媽媽和甘草報信麼,趙小姐和那小屁孩子留下來去報信剛剛好。”
重樓現在是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手下的馬鞭不停地甩起來,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莫姐姐,你的水果,呀,你這個夥計怎麼把車都拉走了呀。”俊生手裏拿著個水果在馬車後麵追,追了兩步發現以他的小短腿根本追不上馬腿,便停住了直罵。
莫笑躺在馬車上,想站起來喝住他停車,可是又怕蛇毒發作,隻得暫時忍氣吞聲。
算了,等回醫館再算賬。
馬車走得比來時快,但卻很穩,說明這重樓趕車是個熟把式,莫笑斜靠在車框上,透過掀起了簾子看著這個神秘的少年。
許多矛盾的特性集於一身。
說他氣勢尊貴吧,他又會趕馬車,做粗活兒。
說他是個單純的小夥計吧,他又時不時散發出那種睥睨天下唯我獨尊的氣場。
莫笑覺得自己也算是閱人無數吧,自覺自己不會看錯。這少年眼裏有仇恨,有野心,但也有一顆赤子之心,所以沉默的時候會蹙眉,笑的時候也會很坦蕩,見人遇險還會挺身而出,呃,應該是動口吸毒。
“喂,你沒死吧?”
重樓不客氣地問話打斷了莫笑的思索。
莫笑沒好氣地怒斥,“你死了我都還沒死呢,關心人家就選句好聽的問嘛,一開口就是問人死沒,真是沒文化。”
“回到醫館至少還有半個時辰呢,這樣趕車也是無聊,不如你唱首歌來聽。”重樓道。
莫笑知道他這是怕她悄無聲息地在馬車後麵毒發死掉了,想想這大好春光,也應有歌聲來和。
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想到那首隱形的翅膀,張口就唱起來。
每一次,都在徘徊孤單中堅強;
每一次,就算很受傷也不閃淚光。
我知道,我一直有雙隱形的翅膀。
帶我飛,飛過絕望。
……
莫笑的聲音清脆幹淨,唱這一首歌時也許是想到了原主莫笑的身世,唱出來的聲音帶著一絲感慨,多少有些愁情。
一首歌完,兩人之間又恢複了寂靜。
“你那是什麼唱法,一點中氣都沒有,整個春天都讓你唱得沒了生氣。”重樓沉默了半天最後毫不客氣地給了個評價。
“哼,你說得好聽,有本事你唱一個有中氣的給我聽!”莫笑對這種完全不尊重他人的勞動成果的人也不想客氣。
“唱就唱,你聽著。”
重樓清了清喉嚨,當直放開嗓子唱了起來。
駕六龍,乘風而行。
行四海,路下之八邦。
曆登高山臨溪穀,乘雲而行。
……
河水盡,不東流。
解愁腹,飲玉漿。
奉持行,東到蓬萊山,上至天之門。
……
跪受之,敬神齊。
當如此,道自來。
莫笑一直以為自己唱得不錯,一直以為詩歌唱出來肯定太單調。
現在,她覺得錯了一半,她當然還是唱得不錯的,但重樓這首詩唱出來卻有種石破驚天的感覺。原來詩歌真是可以唱的,而且很好聽。
可是這詩的味道,咋聽起來有股王者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