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笑回到房間,先是美美地泡了一個熱水浴,然後穿著清涼的白色中衣盤坐在羅漢床上,研究著從王玉嬌那裏拿來的撲克牌,也就是這個世界所說的西牛牌。
將薄薄的一張紙牌拿在手裏,莫笑眨了一下眼睛。
世界一片黑白灰,骨節分明,對,莫笑晃了晃自己的手掌,這才是真正的骨節分明,一根手指上麵三條小指骨清晰可見,而食指和拇指骨之間夾著的那張薄薄的紙片就一片淡淡的灰色,她動了動手腕,轉過來,再轉過去,甚至用力地盯了半天。
毫無意外,正如她所預料的一樣,對於這種平麵的東西,她的ct眼完全沒有任何優勢。
再一眨眼,眼前燭火搖曳,光影重重,手裏的牌又恢複了它該有的顏色。
神眼作弊的這條路已經徹底封死了,看來隻能想別的招了。
可是,她還有招麼?
莫笑將全部的牌拿在手裏,笨手笨腳地反複洗了幾遍,然後在麵前慢慢地一字擺開。從她為數不多的賭博經驗(還是從電視上看來的)來看,現在隻能靠……運氣了。
輕輕地吐出一口氣,她伸出手要去取牌,手指輕輕在從牌麵挨個拂過,從第一張到最後一張,又從最後一張到第一張,猶豫再三,就是拿不準。
最後一抿嘴,算了,死馬就當活馬醫吧。莫笑快速地從中間抽了一張出來,先不看牌麵,隻捂在手心裏,雙手合十,嘴裏默默地念道:“紅桃十,紅桃十……”
也不知道祈禱了多少遍之後,她把手一翻,嗬嗬,黑桃九……
莫笑隻覺得頭頂飛過一群鴉,黑得不能再黑了,一想到王玉嬌臉上自信滿滿地笑容,她的心裏頓時一首涼涼唱了起來。
“怎麼,這就是今天王玉嬌找你的目的?換了賭法你就沒招了?”
窗下突然垂下一個人頭,那人頭還在說話。
莫笑捂著自己被嚇得不輕的小心髒,眉眼一彎,不客氣地吼道:“你知不知道有句話叫做人嚇人嚇死人呀。”
重樓一隻腳尖鉤著簷下的木梁,抱著雙臂倒掛在窗前,一雙眼睛嘲諷味兒十足地朝莫笑看過來。
“你的膽子不是挺大的麼?再說我這模樣,怎麼看都是驚喜不是驚嚇吧。”
重樓腳一鬆,一個打挺,身體就像一隻輕靈的燕子一般飛進了房間,也不知怎麼轉了方麵,最後穩穩地落在羅漢床的另一頭,盤腿而坐。
“我看看。”重樓傾身過去拿過莫笑麵前的那疊牌,“西牛牌,嗬嗬,也虧王玉嬌想得到,倒真是一個不錯的賭法。”
“嗯,是不錯。”莫笑扁扁嘴,是非常錯好吧,她最怕就是賭這個,偏偏還就賭這個。
“用什麼賭法?據我所知,至少有三四種可以擺上台的賭法。”
“梭哈。”
“梭哈是什麼?”重樓一愣。
“呃,你們應該是另一種叫法吧,反正賭法是一樣的。”莫笑將她口裏的梭哈又向重樓解釋了一遍。
重樓聽完點頭,“哦,那個叫做一條龍,因為賭到最後亮牌的話,桌上最大的牌就是五張同花順,而同花順中又以牌首是1的龍紋圖為大,所以叫一條龍。隻是,西牛牌在北玄國並不流行,知道的人甚少,莫大小姐居然也知道,這真讓重樓吃驚了。”
重樓一邊說著,一邊用他魔術師似的十指洗起牌來。
五十二張小小的紙牌在他的手裏仿佛是提純木偶般的聽話,在空中或成流水般一瀉而下,或成扇麵以漂亮的弧度在兩手間擺開。莫笑看得目瞪口呆,這樣的場麵她隻在電視裏看到過,而且人家那個也是事前事後用了特效處理的好吧。
就這一手洗牌的技巧,若是在那個世界,絕對是裝逼泡妞的神助,隨便哪個酒吧坐下來一耍,相信當晚就能兩個人一起滾床單了。
莫笑努力讓自己的表情保持著平淡,哼,她又不是膚淺的女生,怎麼可能被這小小的技法勾引到呢。
重樓手裏洗著牌,眼睛卻看著莫笑,“你還沒回答我,你是怎麼知道這西牛牌的,而且賭法的叫法居然跟我所知的都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