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梓桑沒注意到莫笑的憂色,繼續道:“嗯,沒錯。說來這件事也挺湊巧的。那天我去完許家找許夫人問完話剛回到衙門就聽說北郊滑坡了。北郊雖然隻是個亂葬崗,沒什麼人家,不過我還是覺得不太放心,就去了一趟。結果去到發現滑坡並不是很嚴重,但山上那些亂墳卻是好多都鬆動了,有好些連墓碑都倒了,有幾個甚至連棺材都翻了出來。”
“那一段的墳多是些沒什麼人理的孤墳,一年半載的都不見得有人去掃墓。那些暴露在外的棺材如果就此不管,一旦雨季來臨,怕是骨頭都不知道會被衝到哪裏去。我那時就想著死人為大吧,反正衙門裏也沒什麼事,來都來了,碰上了也算是緣分,就順手去把墓碑扶扶,棺材埋埋。”
“其中一個是損壞得最嚴重的,連棺材蓋都掀開了,裏麵的骸骨好些倒在了一邊。我先是將墓碑豎好,豎的時候順眼這麼一看,原來那墓是紅辣椒養父的。”
莫笑聽到一愣,紅辣椒的養父?那個棒打了紅辣椒和王富貴這對鴛鴦的人?看來紅辣椒真心不怎麼喜歡這個養父,死了隻是埋在了北郊那種亂葬崗。
“我將那散落在外的骸骨重新拾回棺材裏麵,就是這時,居然在棺材底發現了三根銀針。除了沒有針柄,這銀針跟大夫們常用的銀針看著沒有什麼區別,當時我還想著會不會是大夫在給他治病用針後忘記取針了。可是就算是忘記取針了,那針不可能隻剩下針身而不見針柄呀。當時我也沒想太多,但直覺這裏麵可能有些文章,便將三根針拿了出來留作證物。”
“可是,事後回到家中越想越覺得不對。據紅辣椒說,他養父是喝酒突然倒地死亡的,死前沒生過病,也沒有什麼征兆。紅辣椒自稱一發現後就直接報了官,並沒有請過大夫,那時仵作也驗過屍,沒發現什麼異常。那這骸骨裏又怎麼會出現銀針呢?我又猜過會不會是什麼詛咒術之類的,因為紅辣椒怨恨其養父,可能會在死後往棺材裏放些利器讓他靈魂不得安寧以達到解恨之效。我查了不少資料,但都沒有這銀針詛咒一說。”
“後來我突發奇想,紅辣椒的養父棺材裏有銀針,那會不會那個沒入洞房就死掉的富商也有呢,雖然可能性不大,我還是覺得去查查。那富商死後,其家從此一落千丈,生意越做越差,到後來竟是做不下去了,舉家遷到了外在去。那墳雖然修建得比別人好些,但也是一座無人理的孤墳。我敬了三炷香就開棺了,居然還真給我了發現了一模一樣的三根銀針。”
莫笑聽到這裏眉頭一皺,“咦,不對呀,如果真是詛咒術什麼的,這紅辣椒不是還沒正式過門麼,聽說那富商子女那邊根本就不承認她的身份,富商死後連門都沒讓她進,她是怎麼放三根銀針到那棺材裏麵的?”
“對,我也有此猜疑,不過已經找不到那家子女詢問了。紅辣椒那邊暫時也不好打草驚蛇,所以我也按著沒問。直到這次江永心死了,仵作從他身上搜到了三根相同的銀針。”
“難道紅辣椒與江永心還有什麼糾葛?”莫笑問。
“從之前的調查來看,這兩人好像沒什麼交集,但他們都跟同一個人很熟。”李梓桑道。
“你是說王富貴?”莫笑立即就想到了這個名字。
“對,所以我還有一個想法。”李梓桑雙眉一挑。
“你想去開許百勝和王富貴的墓?”莫笑放小了聲音問道。
“哈哈,所以還是你了解我吧。”
李梓桑有些得意地努了努嘴。趙秀麗雖然跟他從小玩到大,但卻一點都不了解他,隻有莫笑,常常他說了前半句,她就知道他的後半句是什麼,跟她在一起的感覺就是輕鬆不累。所以,這兩個紅顏,趙秀麗隻是兒時玩伴,莫笑才是他的此生知己。
李梓桑望著莫笑的兩隻眼睛發出熾熱的光芒,像能將冰雪融化一般。
“我有種直覺,他們的棺材裏也有這三根銀針。”
莫笑當然自動理解成這種熾熱的光芒是因為案子的新發現讓李梓桑情緒激動,但她卻沒有那麼激動,如果可以,她寧願這樁案子永遠成為疑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