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笑和花景開先是到了縣衙，一番交接之後就偷偷回了莫家醫館。
到了醫館，莫笑發現小胖子已經在醫館門口等著了，一起等著的還有甘草，牛角，新荷和大腹便便的靜文。
“你們怎麼都在門口站著呢。”
“知道小姐一定會先回來給老爺夫人燒香的，所以，甘草一早就準備好了。”甘草道。
莫笑鼻子一酸，知她莫若甘草啊。
是的，當在水中回憶起身世，她就想回來父母牌位前燒香了，可是一直拖到現在，如今連小灼蓁都有了。她是該好好地跪在父母麵前，以這個完整的莫笑的身體和靈魂，好好地燒炷香了。
“走吧，讓小灼蓁給外婆外公磕頭，嶽父嶽母看到小灼蓁這麼可愛在天之靈都會感到高興的。”
淡淡地一炷清香，莊嚴的兩塊牌位，兩大一小虔誠地跪在神案前。
小灼蓁雙眼眨巴眨巴地，今天母親的樣子好溫柔哦，可是為什麼要朝兩塊牌子跪呢，她有點不明白。
“來，小灼蓁，上麵是外公外婆，咱們一起給外公外婆問個好。”花景開抱著小灼蓁搖晃著手。
莫笑鄭重地三拜之後，也把頭偎依了過來。
“爹，娘，看到沒，女兒已經成親了，相公是一個很可靠的人呢，你們看，女兒也有女兒了。”莫笑又摸了一下自己還平坦的小腹，“說不定還有一個兒子。”
花景開和莫笑相視一笑，目光裏滿滿的，都是幸福的味道，小灼蓁歡喜地舉著胖乎乎的小手，嘴裏也快樂地吱吱呀呀地。
*
臘月寒冬，三陽縣。
一戶寬宅大院，丫頭小廝奔走不停，端水的，拿盆地，時不時撞在了一起，人人臉上既驚且喜。
莫家醫院的小姐今天要生了，本來預產期是正月，偏偏這臘月突然破了水，全城的穩婆都來了，女醫也沒缺席，可是人人都皺眉表示沒有辦法。
“居然是個雙胎兒。”
“我摸到了，是屁股在下麵。”
“不好不好，難產啊……”
花景開在門外將門裏的聲音全聽了個仔細，急得頭都要冒煙了，但除了跺腳和搓手，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甘草，唐仲春還沒有來麼？”一陣劇烈的宮縮之後，躺在產床上冒著冷汗的莫笑問身邊抓著她手的甘草。
甘草挺著大肚子臉上露著焦急的神色，她幾乎是和小姐同一月份懷上的，預產期本來也是前後兩天的事，但現在，她的肚子半點動靜還沒，小姐卻要生了。提前就提前嘛，也不差那一個月，可是偏偏怎麼是難產？小姐的胎一早就確定了是雙胎，之前還摸著是兩個順位呢，估計是小家夥太調皮了，臨到生了還能轉了個向過來。
“小姐，還沒呢。但小姐放心，姑父一早就做了準備，放了飛鴿，唐仲春應該很快就到了。”
莫笑點頭，放鬆了呼吸，嗯，唐仲春來了，她就不擔心了，聽說唐仲春的師父已經醒了過來，師公也雲遊歸來，三人一起在唐家莊鑽研醫學，都已經大半年了，這醫術應該突飛猛進，早不在她之下了。
剖腹產，應該難不倒他了吧，再說，還有生肌草幫忙呢。
“甘草，快幫我準備一些東西。”
莫笑請床前圍著的穩婆和女醫先出去，讓甘草準備筆墨，由她口述，甘草執筆，寫下一會兒可能需要的東西。
花景開在門外急得團團轉，卻又沒有任何辦法，看到穩婆和女醫們出去，甘草也出了來。甘草隻讓他放心，其他話也不說，跑來跑去，準備了一堆奇奇怪怪地東西又重新走了進房。也虧得她最近常在許世傑的督促下常運動，挺著個九個月的肚子也能跑得飛快。
甘草不說，花景開也不敢細問，這個時候，他是真的什麼都不敢問，生怕知道了什麼不好的消息。
終於，等的人來了。
唐仲春，還有一名光頭的僧人，一個短發的男人，三人齊齊從院子的上空躍了下來，因為趕路，三人的臉上都是通紅，呼吸帶著喘的。
“這是我師父，我師公。”唐仲春向花景開做了一個簡單的介紹。
“快，莫笑在裏麵呢，穩婆們說難產，是雙胞胎。”
“施主莫急。”
那僧人剛合十說完這一句，就已經被唐仲春扯進了房間。
“小姐，唐仲春來了。”
看到唐仲春進來的甘草欣喜地向莫笑彙報。
“咦，你們兩個是誰，出去，這裏的婦人的產房，男人不能進來。”甘草攔下了一僧一俗的兩個怪男人。
“師兄？鍾明華師兄，是你麼？”莫笑撐著雙手支起了自己，卻在看到來人後一愣。
那個留著那個世界流行的短發的男人不正是大自己三屆的天才師兄鍾明華麼，不是說一次登山遇到山體滑坡，死掉了麼？
“小師妹？莫笑？”
來人也很快認出了莫笑。
“你怎麼在這裏！”
這真是他鄉遇故人呀，兩人齊聲發出一聲驚問。
“師兄，師妹，怎麼回事，你們……”唐仲春糊塗了，莫笑怎麼會是自己師公的師妹呢，這也太無法想像了吧。
“唉，你們怎麼回事呀，小姐生孩子糊塗了，你們難道也糊塗啦，敘舊什麼的以後再說，快來幫小姐生孩子呀。”
“是，是。”三人被甘草一提醒才醒悟過來，立即開始了這個世界的第二例剖腹產。
第一例是莫問做的，雖然母女平安，曾氏卻還是因此而早逝，隻能算手術成功，不能說是完美。
第二例嘛……
莫笑從麻醉中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另一張床上，身邊是睡得正熟的兩個粉嫩的小嬰兒。
“笑，你真棒！是兩個小家夥，一男一女，女娃跟小灼蓁長得可像了。”
花景開守在床邊，此時看到莫笑睜眼醒來，第一時間抓起了她的手，給她一個最感激的吻。
“又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光表揚我可不行。”莫笑小臉一紅。
“那是，有我一半的精血在裏麵才鑄造出了這麼可愛的小娃。”花景開明顯誤會了莫笑的意思，得意滿滿地晃著頭。
“呃，我是說，應該感謝唐仲春，還有他師父，我師兄，對了，還有生肌草。”
莫笑瞪眼，這家夥，還真敢說。
“對了，唐仲春他們呢，我可得好好感謝感謝他們。”
“回去唐家莊了，說是有急事。”花景開撇了撇嘴道。
“真的？”
“當然是真的，哎呀，你看，小家夥笑了，哇，不愧是我的兒子，笑得真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