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見楊六郎盯著那塊地麵若有所思,又道:“你喜歡吃什麼青菜?平日裏我最喜歡在菜地裏伺弄,什麼韭菜豆角大蔥,過些日子我都播在地裏,種起來快的很。”
楊六郎笑道:“我不挑食,什麼都吃。看不出來,你竟喜歡在地裏幹活。”
禾麥說道:“我奶奶也奇怪呢!她說女兒家哪兒有喜歡在地裏幹活的?平日女工家務才是女子該做的。可我就是喜歡播弄些青菜有什麼法子?我還喜歡種些花草呢,什麼杏樹梨樹桃樹,我都喜歡。隻可惜現在還未到時節,我也買不到樹苗。”
楊六郎輕輕哦了一聲,將她的話記在心裏。
禾麥見他應了一聲,隻以為楊六郎是沒興趣聽她說這些,悻悻的閉上了嘴。卻不想,她隨口說的一番話,日後竟成了楊六郎予她的一個驚喜。
晌午飯有粥和饅頭,粥煮了兩鍋,一鍋紅棗糖粥,一鍋白粥,另外弄了碎肉和韭菜末的澆頭。
微風陣陣,舀出來的粥端在手裏吹一會兒,等的溫涼了,將碎肉和韭菜末灑到白粥裏,鮮香爽滑,鹹嫩可口。
禾麥原本以為這些青年們怕是都不愛吃甜口的,那紅棗糖粥隻煮了一小鍋,誰知等糖粥一盛出來,沒一會兒青年們爭搶著竟舀的見了底。
秦氏額外炒了兩個小菜,大蔥炒雞蛋,可是道實打實的葷菜,另一道是醬燒茄子,格外下飯。
青年們吃的飽了,下晝的時候房頂的活計已經做得差不多了,楊六郎便帶著一些人離開了茅屋,隻剩下三四個在灶台邊砌牆的青年。
禾麥本以為她家這兩日幹活,裏外都忙得不可開交,芳嬸兒那些婆子婦人若是個有眼力的,這兩日理應不能來了,誰知,芳嬸兒捏著一塊花帕子,豐滿的身子搖搖擺擺的又奔向了禾麥。
“喲,禾麥,你家還做活呢呀,呀,這房頂是補好了?”芳嬸兒見了煥然一新的屋頂,驚訝的喊道。
屋裏砌牆做活的青年向外瞄了一眼,見是個半老徐娘,又都把頭轉開了。
“補好了,今兒上晝才補好的。”禾麥溫聲的回了一句,頭也沒抬。
“這是給砌灶房呢?媽呀,可得多少銀子喲!”芳嬸兒心疼的說,“都是用楊家給你的禮金雇的人罷?禾麥喲,你這傻丫頭,銀子不自己揣兜裏焐熱,傻乎乎的拿出來給娘家修房砌牆的,真是個沒心眼的!”
禾麥感到好笑,從爐子邊直起腰來,看著芳嬸兒問道:“芳嬸兒為何覺得這銀子給娘家花不應該?我爹娘沒了,奶奶成日照顧著我,我奉養照顧奶奶有何不可?難道這禮金怎麼用,還要芳嬸兒同意嗎?”
芳嬸兒臉上一哂,“咋還說急眼了呢?禾麥,芳嬸兒也沒給你當外人,這才和你說幾句體己話,你若是不願意聽,我不說了便是。”
禾麥心中厭煩,已經不遠理她,任憑芳嬸兒自己一個在旁邊轉悠著,不時瞄兩眼院裏的青年。
“禾麥,我記得你們成親的日子定在了初十罷?那可是個好日子哩,到時候芳嬸兒可得過去好好給你捧捧場,你那身喜服恁般的好看,楊六郎那小子算是賺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