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麥剛要吐出的那口氣卷著冷風重新咽回她的肚裏,她驚詫的瞪圓了眼睛。
“你……”禾麥平息好胸口那股氣,瞪著眼睛問:“她一個女人去賭坊,還欠下了二百多兩?當時你在哪兒?”
“當時她正被債主追著要錢,我見了就出手幫她一把,給那五兩銀子還清了。事後才知道她還欠了賭坊一大筆銀子……”林禾林老實的說。
“也就是說,她在賭坊賭錢的時候,你們兩個還不認識。你和她認識後,才知道她欠了這麼多銀子?”
“是這樣,”禾林點頭承認,“但那時候我們已經……咳咳,已經私定終身,是以秀兒的事兒,可不就是我的事兒麼。”
禾麥暗暗搖頭,可眼下也不想與禾林多討論事情的對與錯,便又問:“那這事兒和二叔有什麼關係?他知道?”
“知道,”禾林重重點了點頭,臉上染著一片難為情,“二叔不知從哪兒得知這件事兒的,方才與我說,若到債主找上門的時候,他可以借些銀子給我周轉,但這陣子他家裏風水不好,想借我的翡翠貔貅去戴戴。”
翡翠貔貅是林禾林從小就戴在身上的,那是林長軍在外麵帶回來的,價值不菲。
想來,這林長喜是惦記上了林禾林身上最後一點值錢的物件!不過,這說辭也太粗劣了!
禾麥冷笑,“用他周轉莫不如當了翡翠!借給他,可不就是落在狗肚子裏去了?”
禾林歎了口氣,“我沒同意這事兒,可二叔似乎不罷休,將秀兒給帶出去,欸,我本意是不讓秀兒跟二叔出去的……”
“你管的了她麼?怕是這倆人暗自出些餿主意坑你你都感覺不到。”禾麥淡淡道。
禾林搖搖頭,“怎麼會?秀兒馬上就是咱家人了,自然和我站在一條線上。”
禾麥撇撇嘴,毫不留情的打擊他:“別別別,這兒就你和秀兒是一家人,奶奶還有我跟六郎是另一家人。”
禾林怔了怔,苦笑道:“妹妹,你是擔心秀兒身上的那筆債?我想通了,大不了,就將這塊翡翠當了好了!”
禾麥瞥了他一眼,輕聲歎道:“可惜你讀了一輩子書,最後栽在一個女人的手心。罷了罷了,誰的話你都聽不進去,願意怎樣就怎樣罷!”
回到了家,禾林似是被禾麥的話戳中了心事,垂頭喪氣的進了雜間,一個下晝都沒出來。
禾麥在院子裏忙叨家務事兒,這幾日菜地裏都沒好好伺弄。
將這塊菜地開出來的這些日子,地裏已經小有收成了。
嫩綠的小蔥和芫荽長了出來,還有一些小地瓜已經冒了頭。
禾麥鏟了地邊又澆了水,給地裏收拾了一通才回屋。
到了黑間的時候楊六郎回家,帶給禾麥一個消息:他和馬二田大成幾個兄弟商量了一番,決定給家裏再蓋一間房子。
“再蓋一間房子?這可不是個小事兒!”禾麥有些意外,“六郎,你是為了我哥他們?大可不必!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