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麥將這想法與六郎說了,六郎沉吟了一會兒,扭頭對她道:“沒出村會去哪裏?二叔家一天都沒人,除了林家,她還有別的去處麼?”
禾麥皺著眉頭,“別的去處?她之前倒是總去……徐薑家……”
她瞪大了眼睛,顯然被自己的想法驚住了。
“她該不會去徐薑家了罷?”
六郎眼裏閃過微光,“走,去看看!”
等二人趕著牛車直接去了徐薑家,徐薑家門前,蹲著一個寂寥的人影。
禾麥下車,走進那人,訝異的看著他,“哥!?”
門前蹲著的人影,可不正是林禾林麼!他怎麼在這兒蹲著?
林禾林見有人喚他的名字,木然的臉慢慢抬起來,眼裏沒有一點亮光,充滿了晦暗。
六郎已經進了屋,屋裏聽見外頭的動靜走出兩個人來,牛永旺和秀娟嬸兒。
“呀,你倆回來了!”秀娟訝了訝,“你哥和徐薑等了你們一個下晝,實在沒人商量才把我和你叔叫過來哩……”
牛永旺咳了咳,“進去吧,那謊精婆娘在裏頭哩。”
禾麥呆了呆,“秀兒在裏麵?”
“嗯。”秀娟點頭,拉過她的胳膊輕聲與她說了這一個下晝發生的事情。
原來,六郎從徐薑那兒拉了馬車載著禾麥去鎮上,徐薑剛要出門,就被秀兒堵在屋子裏。
秀兒拿著那塊翡翠貔貅說要徐薑和她私奔,不在這窮山溝裏過活了……
徐薑罵她是個瘋女人,自然不理會她。
可秀兒自己沒一會兒工夫說漏了嘴,說出這塊翡翠貔貅是林長軍給林禾林的傳家寶,隻要徐薑肯跟她走,倆人下半輩子吃喝不愁。
秀兒的眼裏,徐薑隻認錢,想來這麼說,一定能引得徐薑動心。
徐薑果然動了心,廢話不多說,三下五除二綁了秀兒,又不耐煩她哭喊,給嘴裏用破抹布塞住,便去山下找人。
那時候六郎和禾麥還在鎮上,家裏隻有秦氏。徐薑自然不能將這事兒與秦氏說了,隻得硬著頭皮再回家,這一出門,便撞上了林禾林。
當禾麥與林禾林說完那番話之後,林禾林心裏已經感知到了一些什麼。隻是,他還不願相信這一切是個騙局。
直到在秀兒的另一身衣裳裏摸到了一張賣身契——賣身契上的名字叫紅月。
而賣身契的乙方則是鎮上的怡紅樓。
從頭到尾,這,就是一場騙局。
他林禾林被一個青樓女子耍的像條狗,而他還在這兒癡望著盼她回來。
他的一腔熱戀,滿心如夢如幻的美好,回憶中的花前月下全都粉碎成了一根根紮骨的刺,直痛的他體無完膚……
徐薑看他這樣子,心有不忍,便歎口氣說總不能這麼等著,現在去鎮上報信怕是來不及,得先找人過來看管著女人,他們再去給六郎報信。
林禾林卻攔住了徐薑,“不用給六郎報信。”
“怎麼?”徐薑還以為他對秀兒心存憐惜,瞪大眼睛。
“直接報官。”林禾林說。
聽完秀娟描述下晝發生的這些事兒,禾麥對林禾林大有改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