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徐薑所預料,六郎在淩晨時分蘇醒了過來。
禾麥被六郎輕輕給她蓋被的動作嚇了一跳,幾乎是驚醒的。
“六郎,你醒了!”她驚喜的望著身旁那雙明閃的眼眸——六郎正她熟悉的溫柔眼神凝視著她,隻是這雙眼裏現在有太多的無力與虛弱。
說話會牽動他臉上的傷口,六郎隻是輕輕的點著頭。
“太好了,你感覺怎麼樣?我去叫徐薑!”禾麥爬下床。
“等、等……”身後響起六郎沙啞艱難的聲音。
“怎麼了?”禾麥又忙回頭看六郎。
六郎抬了抬手臂。
在他的示意下,禾麥握住他的手。
他的手已經恢複了一些溫熱,隻是禾麥依然感覺的到六郎的虛弱與無力。
他的麻藥勁兒已經過了吧?現在一定很疼……
禾麥這般想著就恨不得趕緊飛到徐薑身邊把他帶來給六郎止痛了。
“你現在一定很疼,我去給你找徐薑……很快就回來……”她如哄小孩子一般的哄著楊六郎。
“是、是很疼……”六郎動動唇,發出艱難模糊的音節。
“那我現在就去找徐薑呀!”禾麥急起來,“六郎你先放手……”
“氣一下……氣一下就不疼了……”六郎閉著眼睛略帶喘息的說。
禾麥聽不清他的話,也沒工夫細研究,心裏急的和什麼似的。
“什麼?我去找徐薑呀,他給你喂些麻藥就行了。”禾麥掰開六郎的手 ,“很快回來!”
望著禾麥飛奔出去的背影,六郎的眼神閃過一絲難以形容的寵溺與溫柔。
真是個傻丫頭……
可誰讓他喜歡呢。
徐薑來過之後,給六郎的兩處傷口換了藥重新包紮,又灑了些許的麻草藥。
包紮完畢,他對在一旁等著的禾麥道:“放寬心吧,這皮外傷隻是深了一點,骨頭一點沒傷到,用了我的金瘡藥,不出一個月傷口就能結痂,到時候就行動自如了。”
禾麥這才鬆了一口氣,“那就好……真是老天保佑!”
徐薑噗嗤一聲笑出來,“還真不是老天保佑,若不是六郎身手敏捷底子好,怕是怎麼都得沒了半條命。我們這些兄弟裏,六郎是身手拔尖的啦,若是換成旁人,嘖嘖嘖……懸!”
六郎皺起眉,用警示的眼神看徐薑。
徐薑不在乎的一擺手,“又怪我多說了?你還在床上躺著呢,還想跳起來打我不成?”他跟著又嘿嘿一笑,幸災樂禍的說:“昨兒我跟禾麥說你破了相,問她還要不要你,你猜她怎麼說?”
“哎……”禾麥趕忙去攔徐薑。
“她說你破了相也沒事兒,就算變成熊瞎子也要!多傻呀!你們兩口子感情還真是深厚……”徐薑哈哈笑道。
禾麥俏臉窘的通紅,有些惱火的嘀咕:“我不是隨口一說麼……”
楊六郎的眸子深了深,掠過一抹幽光。
“我媳婦可一點都不傻,”六郎微微張開嘴,費力卻語氣平靜的說,“你笑的這麼開心做什麼?莫不是沒媳婦隻能變著法的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