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娘幾個說說笑笑的功夫,外頭的山木撩開簾子探頭進來,“娘,水燒好了麼?”
“燒好了,在桶裏呢!”山草娘忙答。
外頭的豬已經殺死了,等給豬皮上澆了滾水,這豬身上的硬長毛便好褪,而短毛則需要用火燎,才能褪幹淨。
第一塊肉送進來,屋外“戰場”的狼藉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陸家兩個爺們開始將桌椅擺放在院子裏頭。
小青村的風俗便是,誰家有豬要殺,得請村裏要好的鄰裏來喝殺豬湯的。
陸家平日在小青村的人緣不錯,是以請了十來戶人,十來戶人每戶來一位,這院裏也差不多坐滿了。
在殺豬的前一天,山草特意囑咐了山木,要他去鎮上的時候,順道將在鎮上熬活做工的馬二給叫過來。
上次山草迷路掉進井裏,若不是馬二碰上出手相救,怕是要這丫頭好好遭一番罪的。
晌午人都來的差不多的時候,馬二爺來了,手裏還提著兩條魚。
“六郎,弟妹,山木兄弟,喲,山草妹子!”馬二進了院,興衝衝的朝幾個熟人打招呼。
山木忙給馬二迎進院裏,馬二將手裏的兩條魚遞過去,咧嘴一笑,“沒什麼好帶的,也不能空手來吃肉不是?這兩條魚正好鮮肥的很,燉湯鐵定香。”
山木咂舌,“這魚可真夠肥的!早上我妹子還說饞魚湯了呢,這饞丫頭真是說什麼來什麼!”
這時節,若是想吃魚除了從封凍的河麵上砸冰現捕,似乎沒別的法子能弄到魚了。
山草接過魚的時候,飛快的瞄了一眼馬二,見對方也正看著她,臉一紅,竟忙轉身鑽進灶房去了。
此時來喝殺豬湯的鄰裏已經落座,禾麥瞧到山草羞答答的樣子,衝旁邊的六郎一努嘴,悄悄笑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山草羞紅了臉,馬二哥不曾婚娶罷?他倆若是能成,倒也是男才女貌的一對。”
不待六郎答話,卻見一旁的徐薑喊道:“你們說誰?是山草麼?和馬二?可算了罷!馬二那德行的,這輩子怕是都娶不上媳婦啦!”
“為什麼?”禾麥好奇。
馬二笑嘻嘻的作勢給了徐薑一拳,“弟妹,別聽這廝胡說!他就是嫉妒我招女人喜歡罷了,他笨嘴拙舌的又不討巧,又小氣的很,自然沒我會討女人歡心!”
徐薑不屑的哼了一聲,“哪個女人會喜歡你?十三四歲就去青樓喝花酒,還要我將你那些事兒都兜出來麼!”
馬二不幹了,不樂意的嚷道:“說什麼呢你!我可是長到十六歲才第一次去青樓,說的好像你沒去過是的!”
徐薑見他牽扯到自己,漲紅臉道:“我那是去給青樓裏的姑娘瞧病,誰像你…………哼!”
“夠了,在這麼多人麵前說這事兒,是光榮還是怎麼著?”六郎掃了二人一眼,“要吃肉還堵不上你們的嘴!”
倆人悻悻的轉過頭去,果然誰都不言語了。
禾麥心想,六郎說的話果然還是有力度的,這徐薑馬二見了麵總是會吵個不停,但隻要六郎開口,這倆人必定消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