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麥下晝又同秦氏說了些話,便回了家去。

家裏,六郎正營務著門前的那塊菜地,見禾麥回來,抬頭直起身子,笑的很溫柔地望向禾麥。

“奶奶心情如何?”六郎問。

“好些啦。”禾麥歎了口氣,“叫她來家裏住,怎麼都不肯。”

“過些日子就好了。”六郎低聲說,“一會兒我去楚兄弟那兒,弄些養眼的草藥,回頭給奶奶泡水喝。我瞧奶奶眼裏的紅血絲還沒下去……”

六郎想的如此細心周全,禾麥心裏感動不已。她眼波泛柔,這一刻忽然想緊緊地抱一抱六郎。

她向六郎伸出了手。

六郎愣了片刻,將握著鋤頭的另一隻手遞到禾麥的麵前。

“出來。”禾麥牽著六郎的手,將他拉出了菜地。

她繞到了六郎的身後,兩隻手搭在六郎的肩膀上,拍了拍。

六郎任由禾麥動作,被拍了肩膀後,他很快會意禾麥要做些什麼。

他眼中帶著一絲溫柔與寵愛,扭頭看了看四周,周圍除了枝頭葉子搖動的聲音之外,安靜極了。

院裏的小黑趴在地上,耷拉著兩隻耳朵,目光困乏地望著他們兩個。

看來四周無人,六郎將雙膝一屈,背脊也微微彎了下來,他高大挺拔的身子登時與禾麥的個頭一般高低了。

禾麥歡快的攀住六郎的肩膀,兩腿一蹬便跳了上去。

六郎穩穩地接住禾麥,“困啦?”

禾麥軟乎乎的臉蛋貼著六郎的耳垂,她舒服地蹭了蹭,像貓一樣的攀緊了六郎,打著嗬欠說:“嗯,進屋罷,我睡一會兒呀。”

六郎的背寬厚而溫暖,就像是趴在了一塊生著火的柔軟石頭上。

從六郎的背脊上,禾麥感受到了濃濃的安全、保護、寵愛……

這樣的感覺交雜在一起便讓她有些困倦了。

六郎背著禾麥進了屋,給她輕輕放在炕上。

院裏的小黑也跟隨著進來了,同六郎的輕手輕腳一樣,溫柔地舔舐了下禾麥的手背,看了看兩個主人,小黑轉頭又出去,守在房簷下睡覺了。

六郎為禾麥蓋好了被子,本想著院外的菜地裏還沒澆完水,想將活計一氣做完,可看著禾麥純潔無瑕的臉龐,卻怎麼也舍不得離開了。

就這麼看著禾麥安靜乖巧的睡顏,六郎覺得世上一切美好無比。

而如此幹淨勾人的小臉,六郎多看了一會兒,便覺得心癢酥麻,手口竟有些不老實的意思。

禾麥睡的正香,還微微的打起了輕鼾,六郎不忍心有動作吵醒她,便在吻了幾口她的小耳垂之後,悄悄地爬下了床。

禾麥是被一陣飯菜的香氣勾住了饞蟲,跟著饞蟲爬起來的。

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禾麥揉揉惺忪的眼睛,感覺自己恢複了許多精神。

灶房裏亮著燈,透過窗子還能看見六郎在灶台前忙碌的身影,禾麥幸福地笑了笑。

“做什麼好吃的呢?”禾麥鑽進了灶房去,瞧見六郎正拉著風箱,灶台邊是洗好的米,還未下鍋。

“煮點粥。”六郎溫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