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秦氏一起回了茅院,禾麥與六郎兩個在灶房裏忙活,準備弄一口吃的。
六郎見禾麥興致不高,便接過了她手裏的活,叫她在一旁歇著。
兩人倒也好長時間沒有在灶房一起幹活了,今日若不是陸家有喜事,怕是兩人還不得空在一個屋子裏操忙。
“過幾日我發工錢了,帶你去田園酒樓吃點好的罷,”六郎一麵鼓弄柴火一麵回頭說,“我可忙了好一陣子,都沒怎麼陪陪你,你是不是生氣了?”
禾麥搖搖頭,“沒……”
其實說一點不生氣是假的,可當六郎問她有沒有生氣的時候,她心裏的“怨”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六郎寬厚一笑,“沒生氣就好,我的禾麥要總是笑著才好看的。”他拍拍手,站起來,舀了一勺鹽問,“加這些鹽夠不夠?”
“夠了,”禾麥回。
她看的出來,六郎這是刻意說些好話來哄自己開心。她心裏的失落與難過怕是都寫在臉上了。
她心裏暖了一些,站到六郎身旁,接過了鏟勺,“你還是弄灶火罷,我來炒菜就好。”
飯菜熟了的時候,禾麥端著飯碗往屋裏進,準備叫秦氏起身吃飯。
眼下漸進入冬,天氣寒涼,老人家的身子骨不比年輕人,受不得風吹涼氣,是以秦氏回來便有些受不住,躺在了炕上歇息。
可這時,禾麥卻忽然聽到遠方傳來一聲比一聲低悶沉重的號角聲,猛然一震。
“這是什麼聲音?”
“是警報,應當是天鬆山上的山匪下山了!”六郎從灶房裏衝出來,臉色凝重,“附近應當有巡邏的官差,這聲音,想來是通報附近的官吏集合,上報衙門!”
“可、可天鬆山的山匪不是很少下山的嗎,怎麼今日會忽然下山?”
“山匪行動莫測難以琢磨,眼下還不知道來了多少山匪,去往哪裏。禾麥,你帶著奶奶去咱們家裏,去地窖裏躲一躲, 我先去看看情況。”
“好。”禾麥連忙應道。
事不宜遲,禾麥帶著秦氏回了楊家的小院裏,將地窖的門打開。
一同進去的還有小黑,禾麥臨進地窖之前不忘拿了些食物和清水。
地窖裏點著兩隻蠟,禾麥站在梯子上側耳聽著外麵的動靜。
那號角聲持續了半柱香的功夫便消失了,但她和秦氏在地窖裏呆了快一個多時辰,卻並未聽到外麵有哭嚷喊叫的聲音。
莫不是楊家小院離村裏太遠了,所以聽不到?
禾麥這麼想著,囑咐秦氏在地窖裏安心呆著,她則掀開了地窖的蓋子,悄悄鑽了進去。
她一路往村裏去,並未見到什麼駭人的場景,每家每戶也都是靜悄悄的,但還能看見一兩個露出來的腦袋。
“咋啦?禾麥,禾麥!外頭咋啦?”村裏一戶婆子見到禾麥,大著膽子喊她打聽消息。
禾麥搖搖頭,“聽說是天鬆山的山匪下來了,但看樣子他們沒來咱們村子。”
“山匪!?”那婆子一聽山匪二字,臉色發白,重新躲進了屋裏。
禾麥挑小路走,走到了村口也沒見到什麼異樣。正在納悶的時候,卻看遠處奔過來兩個人。
仔細一看,竟是六郎和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