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禾麥與六郎交流不便,六郎看禾麥哭鬧,也隻得無奈地陪她,撫著她的發絲安慰著。
這小丫頭,這幾日怕是吃了不少的苦頭。
昨兒被下了藥,也虧得她意誌超乎常人,足足忍耐到他到來。而昨天一晚上的事情,她都大致都記不清楚了,此時心裏恐怕是又難過又委屈,還有些害怕罷。
六郎忍不住出手將禾麥攬在懷裏,待她的抽泣小了一些,在她手上寫道:“我們去找徐薑,讓他給你開幾服藥,治好耳朵。”
“不去!”禾麥聲音頗大,帶著哭腔地反抗,“我哪兒也不去!”
六郎愕然了下,寫:“那我叫他來?”
“不準來!”她的聲音十分的震耳,怕是她一點都聽不見自己的聲音,聲音才沒了限度的。
六郎心疼之餘有些擔心,“可你的耳朵若是耽擱了怎麼辦?”
禾麥不說話了,就是抱著自己的雙肩坐在炕裏麵,用無聲應對六郎。
六郎沒法子,隻得拿了禾麥的手來,叮囑她在屋裏呆著,他出去一趟。
幸好徐薑早將草藥準備好了,六郎拿了藥便要回去。
我早就估計禾麥是不會來的,我也著實不太方便過去。徐薑小聲地說。
“嗯?”六郎側目看了徐薑一眼。
“咳咳……兄弟還是好心勸你一句,凡事還是有個度好,那事兒傷身哩……”
六郎反應過來,不悅地瞪了他一眼。
徐薑悻悻咳了兩聲,便送六郎出門了。
拿著藥回了家裏,六郎正看到禾麥正從井裏往外打著水。
旁邊的一個大木盆裏,是昨夜鋪的床單。
六郎抓起禾麥的手,衝她擺了擺手掌,示意要她不要洗了。
“水太冷,一會兒我洗。”
他在她浸滿水冰涼的小手上寫,又晃了晃手裏的草藥包,“我去給你煎藥,你回屋歇著。”
禾麥沉默地看了他一眼,悶頭進屋去了。
六郎踢了一腳旁邊房簷下曬太陽的小黑,“進去。”
小黑抬起屁股,慢慢地進了屋裏。這時候,讓小黑陪著禾麥正合適。
那草藥內服外敷,等禾麥將碗裏的藥喝淨之後,六郎拿著紗布棉團過來。
他坐在炕沿,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她躺下來。
禾麥看了看他,搖頭表示拒絕。
最後,禾麥側躺在枕頭上,六郎伏在炕上,以一個極難受的姿勢給禾麥上藥。
床腳下的小黑老實地趴著,睜著溜圓的眼睛默默注視著二人。
上好了藥,六郎告訴禾麥:“晚上再喝一副藥,明日一早就能聽到些動靜了。”
禾麥悶悶點了下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六郎瞧她可憐兮兮的慘樣子,禁不住將她抱在懷裏,一字一字地寫:沒事、別怕……
禾麥的腦袋很不聽話地從他的手掌下麵鑽了出來,躲到一旁去,離六郎的位置遠了些,很受傷地將腦袋擱在了糊紙的牆上,垂著頭,看也不看六郎一眼。
怎麼了?六郎問。
禾麥絞著手指,等了一會兒才一抽通紅的鼻頭,高聲說:“咱們這算什麼?都要和離了,怎還做成真夫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