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現在還在等什麼?
問話的是山草,她將手裏的銀針紮進喜服裏去,又用牙齒咬斷了線頭,“既然你這麼想念六郎哥,那就去見他呀,憋著自己做什麼?”
“誰想念他啦,我隻是好奇問一下罷啦。”禾麥臉紅脖子粗地辯解。
“嘁……”山草顯然不相信禾麥的說法,“你讓六郎哥有家回不得呀,成天往馬二那兒跑。對啦,六郎哥的師傅要來了,你知道麼?”
禾麥聽山草說過一次,六郎的師傅,便是馬二的叔父。
如今馬二和山草的婚期已經定了,便要將馬二的叔父給請來主持。
禾麥抿了下春,溫吞地道:“來就來罷,說不定他師傅來的時候,我們兩個已經和離了。難道那時候還要我去見他麼?”
“咳……”山草無奈地放下手裏的喜服,“你怎麼總是把和離掛在嘴邊呀?你沒聽村裏老人說過嗎?這二婚的女子跟寡婦沒啥區別呀,好端端的,你做什麼和六郎哥這麼鬧?”
禾麥跟山草講不清道理,扁了扁嘴巴,歎著氣進灶房燒飯去了。
從那天早上她去了鋪子之後,原本打算再宿在鋪子裏的,可被六郎生拉硬拽了回來。見她態度堅決不與他同住,便說即便出去,也應當是做男人的去找地方住,她一個女人不方便。
現下她每日住在楊家的小院裏,成天也見不到六郎的影子。從山草那兒得知六郎每日和馬二徐薑他們在一起,不知籌謀著什麼事,聽說老是往永安鎮那頭跑,她有時管不住自己的嘴巴,鬼使神差地向山草打聽六郎的消息。
可即便打聽著六郎的消息,她也不承認,她心裏是想念著他的。
他騙了自己一年多有餘,幾乎把她當成了傻子一樣耍!
就算有什麼身不由己的理由,可她也快被騙慘了!多少不曾流過的眼淚都因他而落,傷心何止一度欲絕!
這些話,她當著六郎的麵說不出來,也不會跟山草說,至多也就在心裏發發牢騷,生生悶氣。
這幾日除過一人一狗在家,每日吃了睡,睡了吃,偶爾來山草這兒幫她做做飯,說說話,便算解悶了。
隻是,這幾日除過在家,她還不斷地想著另一件事,便是那天晚上,那夥給她下藥的無恥惡人。
李家莊的那夥人,好端端地盯上她,給她下藥做什麼?
禾麥這幾天好好地想了想這事,心裏越發開始懷疑起林禾苗來。
林禾苗這女人心狠手辣,陰險歹毒,禾麥雖知道她討厭自己,喜歡楊六郎,可卻怎麼也想不到,這女人會將這麼陰損的招數用在自己的身上。但李家莊除過林禾苗跟她有如此仇恨之外,她還真想不出第二個人能用這樣的陰招害自己!
現在每日去秦氏那兒的時候,禾麥聽秦氏念叨著禾苗懷了身孕,每日害喜,吃些什麼不吃些什麼,她多次想開口和老太太說的話,都咽進了肚子裏。
那林禾苗就算是做了娘的人,可也是天底下最惡毒的娘,她肚子裏的孩子雖然無辜,可有這樣不擇手段的娘親,禾麥也禁不住同情起那孩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