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麥怔了怔。
馬誌龍嗬嗬笑道:“我今日同你說這些,不是要替他說清,更不是要你原諒他。而是想讓你看在老夫的麵子上,聽六郎這小子說幾句話。禾麥,能否賣老夫這個麵子?”
馬誌龍是何人,禾麥再不識趣也不會不賣他這個麵子,所以隻好在馬誌龍的注視下點了點頭,“師傅,這本是我和六郎的私下事,攪得您老人家參與進來,實在過意不去。您放心好了,我們會好好商談此事,不會叫您操心了。”
馬誌龍欣慰一笑,“如此甚好,我這徒兒的媳婦通情達理,六郎,你可要用心珍愛。”
“是,師傅。”六郎重重點頭,深深看著禾麥,唇畔緊抿了下。
馬誌龍在軍中雖然嚴肅果斷,頗有大將之風,可是在家中吃飯的這功夫,卻分外的和藹和親,與普通的家中長輩無二。
一頓便飯,吃的並不如禾麥想象中那般謹慎,反而輕鬆愉快的很,馬誌龍說了許多六郎和馬二小時候的趣事.
吃罷了飯,馬二給六郎使了個眼色,他帶著馬誌龍去向陽村找地方安歇,而六郎則留下來,陪著禾麥撿碗刷洗 。
最後一隻碗摞上去的時候,六郎小心地看了一眼禾麥,見她神色平靜,這才道:“禾麥,咱們進屋罷。”
禾麥沒言語,但徑自進了屋。
六郎在她身後跟著,兩人在桌邊坐下了。
“方才,我真怕你在師傅麵前不給我麵子,那樣,我便真是糗大了。”六郎微微笑著說。
禾麥臉上卻沒有什麼笑意,她抿了下唇,略微嚴肅地看著六郎,“他是你的師傅,那我必得尊重。另一方麵,我也想聽聽,你要辯解些什麼?”
六郎歎了口氣,“禾麥,騙你……的確是我不對,可正如師傅所言,若我將事情真相告訴與你,一來是我泄露了朝廷機密,二來,李家莊一事甚至牽扯到了外邦,若告訴你,隻會增加你的危險,所以……我瞞了你這麼久。”
禾麥瞪著他,“可你為什麼要冒用楊六郎這個名字?”
“楊六郎不是別人,曾經和徐薑馬二他們一樣,也是我軍中出生入死的兄弟,他的的確確是小青村人士。可我們在南漠征戰的時候,他為了救我負傷,最後傷重不治,離我們兄弟而去。我早厭倦了打打殺殺的日子,恰好朝廷有此任務派下來,我便請纓,帶著兄弟們來了。而此地恰好是六郎的故居,我便來了這兒,諸多機緣巧合,便讓我成為了你們口中的楊六郎。”
他停頓了下,又緩緩地說:“我和他最大的巧合便是,他喚作六郎,而我原來在家排名第六,我娘小的時候,也喚我六郎。而他父母雙亡,我亦是。”
“但、但你本名……”
“姓常名安,”六郎柔和地說,我曾告訴過你的。
禾麥恍然。
在林禾苗與洪大全來到小青村與六郎對峙的那天,她曾經在那封信紙上看到常安二字,但那時何曾想到這竟是六郎的真名。
原來他不叫楊六郎……而叫……常六郎?
禾麥心想,這名字叫的怪怪的,倒是沒有楊六郎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