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禾麥跟六郎從秦氏的裏屋出來,秦氏在身手囑咐道:“可不許再去那些亂七八糟的地方……也不準再往家裏帶胡亂人……”
“知道啦。”禾麥點頭。
“甭在讓奶奶擔心了,六郎還有你嫂子,這幾天都急壞了……”秦氏眼睛發紅,“奶奶寧願你活的自私一點,再不許多管閑事了……”
好一番叮囑,秦氏才收起了眼淚,叫禾麥趕緊回去休息。
出了院門,禾麥拉著六郎的手,“你的臉上要不要換藥?咱們去徐大哥那兒一趟吧?”
六郎眼神閃了下,神色不變地笑著說:“不必。皮肉傷罷了。徐薑給我拿來了金瘡藥,回去你給我塗上便好。”
“哦……”禾麥點了點頭,這才放心。
可剛走了兩步,她又察覺出血不對勁的地方來。
按照六郎告訴她的,她不是被瘴氣毒到了,所以才昏迷了整整三天麼?
三天後才醒來,可醒來的時候,六郎的 反應似乎並不怎麼大,似乎算準了她要醒來似的。
而六郎,也並沒有第一時間去將徐薑找來,為她查看體內的毒氣驅散了沒有。
而見了秦氏與春花,她兩個的反應倒是十分激動,可是,按照秦氏往常的反應,怕是早就要喊徐薑過來幫她查查身體的。
可今天的三個人,誰都沒有說。
不光他們沒有說要徐薑來診斷的事情,就是禾麥自己,醒了之後也隻覺得有些頭暈,這頭暈恐怕還是躺了太久雖導致的,一點也沒有瘴氣中毒的跡象。
禾麥狐疑地看著身旁的六郎,“六郎,我真的是被瘴氣毒倒的?”
“那還有假?”六郎慢慢轉過頭來,臉上的神色寧和之外,還有些責備,“我叫你走,你又不肯走,偏偏要追進來。你這丫頭,明知是死路還要往裏衝,怎麼越來越傻了?”
禾麥摸摸頭,“可我怎麼覺得我不像是被瘴氣毒到的……”
“別胡想了,”六郎溫和地摸摸禾麥的頭,“我是你最親密的人,不會害你。你醒過來時沒什麼感覺,是因為徐薑日日來給你施針除毒,若他連瘴氣隻毒都除不盡,怕是也擔不得神醫二字的名頭了。”
聽六郎這麼說,禾麥也就不疑有他,隨即釋然了。
“我隻是有些奇怪……六郎,你別多想。”禾麥輕鬆地道,“隻是我沒想到,鍾美人竟是駐守邊關大將軍的夫人。你說,燕行將軍和師傅都是頂起了大周半邊天的人,咱們怎麼會這麼巧,都認識他們呢?”
她臉上帶了點喜色,帶了點崇拜,“若是什麼時候得見燕行將軍一次,就好了!”
禾麥並沒有發現六郎在她身旁神態的滯澀,過了會兒,她才聽六郎說:“咱們就是平頭老百姓,想那些邊關的事情做什麼呢?你呀,還是玩心太重,我看,是該生個孩子讓你收收心了。”
禾麥愣了下,“你不是說,不急著要孩子嗎?怎又急著要啦?”
六郎笑的坦然,“也不是急著,這種事,隻是順其自然罷了。”
他拉拉禾麥的手,“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