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蘭臉上的血滴甩在了石壁上,一滴滴連串的灑在了崖邊的雜草裏。
就連山木的臉上,都有一陣涼涼如雨點似的感覺。
他驚心動魄的抬頭,隻看到牧蘭染滿了險些卻喊著笑意的淡漠的臉,正在離他遠去。
“不、不 !!!”山木的腦袋裏什麼都忘了,大片的空白讓他本能的去抓眼前握不住的人。
山木娘的身體徹底脫離了控製,沉沉地向崖下墜去。
可比她墜的還快的,是牧蘭卯足了勁兒拚下去的勢頭。
禾麥瞧到牧蘭抓住了山木娘,心裏一緊,趕忙回頭四處去尋能用得上的家把什。
山崖下麵有一條枯死的藤蔓,牧蘭抓住了山木娘之後,兩人的重量使得她的胳膊在藤蔓上摩擦來去,皮肉已經被繳的滿是血痕了。
死命抓住藤蔓,雙腳蹬在崖壁上,她才止住了下墜的趨勢。
盧坡子早被六郎一腳踢暈,歪著腦袋昏死過去。
山木趴到崖邊,大吼道:“牧蘭、牧蘭!!!”
牧蘭艱難地抱著山木娘的腰,能在半空中憑著一條藤蔓自保的同時抱住一個人,全憑一口氣在撐。
藤蔓數年幹涸,此時陡然間增加了兩個人的重量,實難以承受,牧蘭手握著藤蔓的地方, 一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斷裂。
禾麥眼疾手快,抱著一捧尋來的樹藤跑過來,“六郎!”
六郎默契地接住,再遞到了崖下,用了巧勁兒讓手下的樹藤在山木娘的肩下穿過去,又要繞道牧蘭的肩下,卻被她躲了過去。
“牧蘭、牧蘭……”山木慌的忘記了流淚。
樹藤不比藤蔓粗,隻夠承受一個人的重量,在這生死抉擇的重要關頭,牧蘭竟將先生的機會讓給了山木娘!
山木呆住了,更多的愧意與悔恨湧上來,“牧蘭!!”
在山木娘被六郎和徐薑拽上來的同時,隻聽牧蘭手裏的藤蔓斷裂的聲音達到最大,牧蘭的身子如斷了線似的向下墜,在山木的嚎啕和咆哮聲中……落勢減慢!
禾麥死死拉住樹藤的一邊,“山木哥,幫忙!!!”
一捧樹藤, 一頭將山木娘拉了上來,另一頭,被禾麥遞到了牧蘭的身旁,繞在了一塊大石頭上。
山木的情緒瞬間由一個極端轉至另一個極端,振奮地死命地拉著樹藤,將崖下的牧蘭拽了上來。
崖下的迅速失重以及失血過多讓牧蘭也昏了過去,山木背起牧蘭,臉色淒惶。
天鬆山的土匪和陸長鳴在前麵開路,六郎背著山木娘,一行人重新上山,回到了天鬆山的營寨當中去。
最為緊急的便是同時給兩人救治,山木娘年紀大了,又經了方才這些折磨,也虧得她昏了過去,若是清醒著,恐怕也要被嚇出個好歹來。
先讓山木娘那邊退了燒,徐薑施了針後趕忙來看牧蘭這邊的狀況。
好在,兩邊都不傷及性命,隻是牧蘭的臉傷……
山木緊張的詢問,徐薑的臉色十分的凝重:“現在還不好說。牧蘭姑娘下手太深,也太狠了,那長長的一道口子,就算是治好了,多少也要留疤的。山木,你做好準備,牧蘭姑娘,怕是要毀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