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麥心裏的巨石落地,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原來禾林是心軟良善,瞧不得昔日的舊情人受苦,才去幫著秀兒照料麟兒的。

而今番將秀兒與麟兒帶回來,也是為了讓她們母子免在外麵流浪吃苦,漂泊不定。

隻是,既然事情的真相既然是這樣的,為何禾林一開始不同她們說清楚,一定要鬧了這樣天大的誤會,才解開真相呢?

“哥,你……為什麼沒去趕考?”禾麥忍不住問。

禾林臉色一黯,目光垂落下來,晦澀道:“此事……不提也罷!”

禾麥開口想要再問細情,卻看禾林上前一步,握著春花的手進了灶房。

“罷了,禾林定還有些身不由己的事情,現在叫他說,恐怕也是在問難他。既然人回來了,事情早晚會知道的。”六郎在禾麥身旁溫聲說。

禾麥看著六郎一口口喂麟兒吃飯的樣子,心裏覺得很溫暖,便點了點頭,又說:“你說的是,隻要知道他同那秀兒沒什麼,那就好!秀兒那女人實在不是個省油的燈,又壞,又能撒潑,她若再來搗亂,我可沒那麼容易饒她了!”

六郎道:“我知你有分寸,隻要不鬧出人命便好。明日我還要到清蘆村上去,如今難民的木棚差不多蓋了起來,但黃縣令又下了命令,木棚還要再加蓋一些的。”

“為什麼?”禾麥奇道。

六郎若是還要到村上去忙,怕是又要早出晚歸好久。

“不是給難民,而是留著存放救濟糧。”六郎說。

“眼下距離開春還有很久,冬日派來的糧食寸餘不多,黃縣令想上奏朝廷再申報一些糧食,用於難民過冬用。難民的數量如此多,而眼下不光是難民,清蘆村和清河鎮上,一些人家也出現了糧食難以周濟的情況,鎮上的糧店關門很久了,百姓沒糧食吃,那遲早是要出事的。”

禾麥不由得擔心道:“那蓋木棚有什麼用?想法子弄糧食才是正經。”

六郎緩緩點了點頭,“黃縣令也是沒辦法才讓我們先加蓋木棚,糧食的事情,他自有主張。”

他溫柔地摸了摸禾麥的臉頰,說:“此事你別擔心,咱家的糧食還有好多寸餘,足夠咱們將這冬天過完了。隻要朝廷再派了糧食過來,難民和百姓就一定能捱過冬日,到了春耕時,就有盼頭了。”

“嗯,我不擔心。”禾麥含笑看著他,“家裏的糧食足夠,哥哥也回來了,你又在身邊,我自然什麼都不怕!”

兩人溫情對視的時候,一旁的麟兒咯咯咯地笑起來。

知道麟兒不是禾林的孩子,禾麥心裏倒是莫名對這孩子多了幾分好感。

“這孩子倒是很聽話,也難得,有孩子願意纏著我。”六郎含笑道。

“嗯,這性子可真乖巧,真像我哥。”禾麥仔細凝視著麟兒的眉眼,忽地一笑,“想不到你對小娃娃也有如此耐心,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六郎一笑,“這話說的,倒像是平日的我很野蠻粗暴了?”他湊近了禾麥耳旁,低聲說:“我哪一次不是溫溫柔柔,順著你的意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