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麥好說歹說送禾林回了屋子裏,隨後關門之後,看了院子裏的許灼芙一眼,指了指她同六郎的房間,“進來。”
屋門被關上,禾麥漠然看著許灼芙,“有話快說。”
許灼芙望著禾麥不悅的臉色,輕笑一聲,“你這是什麼態度?”
禾麥見許灼芙不急不躁的樣子,心中好笑又氣憤,也跟著輕笑了一聲,“對待情敵,你想讓我有什麼好態度?有話,快說!”
許灼芙移開目光,先是掃了屋子裏一圈,隨後慢慢向屋子中央的桌旁走去。
“不給客人倒杯茶麼?”許灼芙今日行為很是奇怪,提出的要求也讓禾麥感到無法理解。
天鬆山上見到她的時候,她行事可沒有這般磨蹭囉嗦。
禾麥耐著性子倒了茶,冷冷地盯著她,倒要看看她下一步要做什麼。
許灼芙慢慢地端起茶杯,在鼻端輕輕搖晃出清香的茶氣,朱唇輕啟,“你同六郎的感情,的確出乎我的預料。”
禾麥睨著她,並不準備接話。
“不過就我這些天知道的的關於林姑娘你的傳聞,倒是顛覆了一些我對你的印象。”許灼芙的眼神帶著一些奇異的光芒,動也不動地望著禾麥,“我覺得我們有幾分相似。”
禾麥聽了這話幾乎要笑起來了。
她冷冷道:“承蒙許姑娘高看,覺得我一個鄉下民女能同你這樣的大小姐有幾分相似,可我實在不敢當。許小姐是何等身份,能調兵遣將,又能征戰沙場,更能隨心所欲的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不用負責,單我說的這幾點,許姑娘覺得我們哪兒相似?”
許灼芙垂下眼眸,靜靜地不說話。
禾麥繼續道:“若說相似,我倒是覺得,我們看男人的眼光很相似。若非眼光好,許姑娘又怎能如此看重我的男人,明知道六郎已經成了家業,還緊追不舍呢?”
禾麥見許灼芙不吭聲,冷笑一聲,“許姑娘看重我的男人,原本這是讓我感到高興的事——因為我知道六郎的定力和品行,知道他不會輕易被誘惑。隻是……許姑娘的手段實在放不上台麵,幾次三番恨不能殺了我才解恨,若是我換成你,絕不會做這樣的事。所以,咱們根本不是一路人。”
許灼芙抬眸對視向禾麥的眼睛,淡淡道:“林姑娘不必如此咄咄逼人。我知道你心裏有氣,可你若真是我,恐怕隻會比我更生氣。畢竟,凡事……都有個先來後到,”她說著話聲一頓,“你一定知道,先同六郎有婚親之約的,是我。”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天子的一道聖旨,讓我以為我一定會是六郎的妻子,今生定能伴他左右,長相廝守,可誰知……”
許灼芙有些落敗地笑了一聲,自嘲道:“誰知他寧願為了同我解除婚約,答應陛下的條件——在兩年之內將永安鎮李家鐵礦收複還朝。這個計劃在當時看來艱難萬分,早已橫亙在清除朝野的行動中多年了,多少大將功臣都對李家鐵礦束手無策,可他卻毅然請命,寧願搭上自己的功名與性命也要完成這個任務,我現在想來,他會不會就是為了躲開我,才接下了這一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