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灼芙無心同禾麥說什麼張闊,此刻她心境萬分複雜。
腦裏一會兒是六郎焦灼而暴怒的臉,一會兒是六郎麵對禾麥時,溫柔如水的容顏。
而那日在茅屋見到了南三後,在米家鎮鎮裏,他們又相見了一麵。
而南三所告訴她的禾麥的身份,更是叫許灼芙心中驚異。
區區不起眼的鄉下農女,竟然是堂堂虎賁將軍燕行的女兒!
這一層身份,甚至要比什麼大學士的女兒、王侯將相的千金還要頂用!
現在誰不知道,大周朝的邊境被兩位頂天立地、武功蓋世的將軍支撐著?
一位,是六郎的師傅馬誌龍,一位,是皇帝也敬仰無比的大將燕行。
而六郎與禾麥又是成了親的夫妻,這兩個人的結合,難道不是天下人乃至皇帝所願意看到的場麵麼!?
虧她原來曾想,若暗暗將六郎的妻子藏起來,過了一年二年,他找不到,也就忘了這女人。
可如今看,這等傻事幸虧她沒做!若是做了,怕是就是與身後的大周為敵!
許灼芙木然看了看身後的怡紅樓,忽地覺得,這個愚蠢無比卻幸好未做的想法,今日,似乎可以實現了。
想到此,她笑了笑,“我與張闊並不相識。不過,既然是去取藥,那去的地方無非是藥鋪醫館一類的地方。我帶你一個個的去找,如何?”
“那甚好!”禾麥興致勃勃地拍掌,“多謝你了,姑娘!”
“那倒不必……”許灼芙淡淡笑了笑。
“不過我的行李還在前麵的怡紅樓,你若要隨我去找張闊,咱們怕是要先去一趟怡紅樓的。不如你在這裏等我?”許灼芙問詢著禾麥的選擇。
禾麥想了想,眼瞧著怡紅樓人來人往歌舞升平的樣子,忽地一笑:“我也同你進去好不好?說不定能找到張闊!”
許灼芙擠出一個笑容,“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林姑娘,你真要同我進去?”
“自然啊。”禾麥理所當然地點頭。
隨許灼芙進了怡紅樓的禾麥左顧右盼,四處瞧著張闊的身影。
她同進門的老鴇打探了一番張闊的消息,隻說是個十分好看的男子,叫張闊,問老鴇是否又見到。
“張闊張公子呀?欸喲,張公子這幾日可是我們這兒的常客!姑娘,你該不會是張公子的家眷罷?他不是剛回去麼,您來找他?”老鴇一臉笑容可掬地看著禾麥問。
“他走啦?”禾麥狐疑道。
“剛走不久!”老鴇答完了,便去招呼別的男客了。
禾麥猶豫了下,四處轉了一圈,上前抓住許灼芙匆匆的身形,“張闊剛從這裏走!他應當是去了醫館,我要回去找他!”
“林姑娘且慢!”許灼芙笑了下,指著前麵一間房的房門,“張公子剛走沒一會兒便又回來了,就在那間房裏呢,不如你進去,親自找他?”
“就在那房裏?”禾麥將信將疑,她本能地衝那房門多看了好幾眼,眨了眨眼睛,道:“我覺得不像,是你搞錯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