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鍾相思又將燕行的藥汁拿來,遞到六郎的手裏,“若你的性子服軟一些,我又哪裏會成日如此暴躁?罷了,罷了。六郎,你將這藥看著他服下,他這人看著大氣凜然,實則是個怕苦不肯喝藥的小孩子。”
“你同六郎說這個做什麼!”燕行臉上掛不住,“你外出定要加倍小心,讓燕承同你一起去尋麥兒罷?他……”
鍾相思的眼神變得有些古怪,“燕承留在軍營便好,他需得處理軍中事務,怎能輕易離開?”
燕行愣了愣,聽從了妻子的話,“那也好……”
……
……
徐薑拿著一片荷葉,給地上這昏迷不醒的兩人都喂了些水,然後就一屁股坐在石頭上,拄著腮幫子看他們發呆了。
十多天以前,他被林禾苗從這上麵的一處土坡扔了扔了下來,土坡的地勢不高,他在地上翻了幾番之後也昏了過去,不過是自己醒來的。
這些日子,紅樹鎮官府的人一兩天會順著藤條下來一趟,給他拿一些吃的,林禾苗中間露了一麵,問他說不說禾麥的下落。
徐薑一無所知,回答的亦是如此,隻能繼續被關在這山崖下監守著了。
誰知兩天之前,他住的山洞前的潭水裏,無端掉下兩個人來。
徐薑秉著多兩個陪他作伴有熱鬧的心理,將這兩人撈了上來,一看卻愣了,一個是曾有一麵之緣的清蘆村捕頭張闊,一個,是禾麥!
這倆人從上麵的懸崖落入水裏,頭部和身體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重創,傷勢不輕。
徐薑緊忙就給禾麥把了脈,查探她肚子裏孩兒的情況。
好在禾麥隻是腿腳受到了磕碰,四肢淤青,其餘的倒是沒什麼傷勢。
可相比之下,張闊的傷勢就很重了。
背後的肩胛骨被震裂,那疼痛可非一般人所能忍受的。
而他同禾麥下落之時,是他用背脊承受了最大程度的傷害,渾身多處肉破骨碎,掀開後背的衣裳,幾乎慘不忍睹了。
好在懸崖之下的這片紅樹林裏遍地草藥,徐薑這幾天也沒閑著,除了四處去找野果子充饑之外,便是去采草藥回來給兩人治傷。
讓他感到鬱悶又疑惑的是,從禾麥跟張闊從懸崖上掉下來之後,這平均一兩日出現一次的送飯官差也不出現了,林禾苗更是沒有蹤影!
這不得不讓他懷疑,禾麥跟張闊的墜落,是不是與紅樹鎮的官府有關係了。
在第三天午上,禾麥先蘇醒了過來。
見到麵前興奮不已的徐薑,禾麥一臉茫然。
這才得知禾麥服下了配方不完全的草藥,導致前塵過往全然忘卻之後,徐薑有些一籌莫展:“那該如何是好?此地遍野都是草藥,但大多是治皮外傷的草藥,況且,要將解毒的草藥配完全,需要最重要的一味草藥就是金不換,這味草藥隻有咱們大周才有,現在這一時半刻,我實在沒辦法將藥方配齊。”
禾麥卻搖頭說:“既然你說了能治,倒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了。張闊的傷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