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郎眼神下移,看到她尚未係緊的領口,幹脆換了個說辭:“我真的隻為了方便照顧你!要不,我在地上睡也行!禾麥,你忘了咱們成親的時候,我都是在地上找兩塊木板拚湊睡下的?現在也行……”
禾麥腦海裏對他說的這是一無所知,但覺得依他的性子不會騙人,便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六郎連連點頭,“當時我都恪守君子之禮不會碰你,如今又怎會欺負你?你是產婦,可……可不能行那夫妻之禮的……”
他抬起一雙清湛而布滿渴望的眸子,望向禾麥,再次真誠地重申道:“我真的隻是想照顧你,我對天發誓!”
禾麥終是被六郎說的心軟了,可如今大雪寒天,又是夜半三更,沒地方找什麼木板子。
她猶豫了下,叫六郎去桌上取了茶杯來。
“以茶杯為界,我睡在裏麵,你睡在外麵,你若碰我,我將你踢下去!”禾麥故作凶狠地對六郎道。
“好好好,我若過界,你就踢我,踢死我!”六郎連連點頭。
禾麥也算是放了心,便往裏麵讓了讓,將六郎的位置空出來。
許是六郎早有先見之明,在置放床榻的時候便是要的比雙人床還要大的床板,如今中間放了一杯水,兩人躺下,還有很大的地方。
見禾麥躺好了,六郎笑眯眯的抄手將那水杯扔到了一邊,在禾麥發聲斥他之前,他解釋道:“我記住這地方了!若半夜你亂動灑了水,床榻濕了就該難受了。你放心,我保證不越界。”
禾麥想要發火,卻見他麵色坦然,目光清亮,直叫人說不出什麼不對來。
暫且半信半疑地看著他,算是信了。
熄了燈後,屋內一片寂靜,半點聲音都聽不見。
六郎偷偷向禾麥看了一眼,隻見黑暗中她睜著一雙大眼睛望著頂上的床梁,也沒有睡著。
“真安靜,慕禾真乖。”他小聲地說,“別人家的孩子剛生來都哭鬧個不停,吵人的很,你看看咱們的慕禾,多聽話……”
“自然乖了,也不看看是誰的女兒。”禾麥的聲音裏帶著一抹驕傲,“已經出了來,見到她娘懷她遭了多少罪,她自然不會折騰她娘了。”
“是,我們的女兒最乖巧了,像你,像你。”六郎笑眯眯地說。
禾麥理所當然地道:“是要像我多一些的。”
“一個女兒太孤單了,若是再有一個姐妹兄弟給她作伴就好了,長大之後,也多個人保護她。”六郎喃喃地說。
禾麥聽得皺起了眉頭,“你現在實在跟我商量這件事嗎?你是不是又忘了我跟你還不熟?別以為我同意你跟我躺在一張床上就是同意給你生孩子了,那是兩碼事兒!”
“是是是,我知道……”六郎好脾氣地答應著,“我隻是先這麼計劃著,生不生當然隨緣。”
他頓了頓,說:“其實我是不想再讓你吃這份苦的。禾麥,你不知道,昨日你在產房裏哭喊的時候,我真恨不能替你受了這份罪……你有多痛,我心裏就流下了多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