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麥淡然的衝她笑了一下,垂下了眼眸,看著婦人手中的那床棉被,裏麵像是鼓起來了一團什麼似的,很有些古怪。

她默不作聲,靜靜盯著那婦人慢慢的走過來。

那婦人很緊張的,抱著被子走到了禾麥的身旁。

她先是將被子放在了床榻邊上,挨著床邊的孩子,又很不自然的衝禾麥笑了一下。

“這床被子有一點薄,我再給你拿另一床被子去。”婦人訕訕地道。

禾麥靜靜的看著她,過了半晌,說:“不必勞煩,我們隻在此暫住一宿,到了天明的時候,我們也就離開了。”

那婦人神色很古怪的笑了一下,有些不自在地說道:“今夜風大,天氣很冷,你們單將那炕燒熱是沒什麼用的,總得鋪上些被子在弄些被子來蓋才是,你們不是還有兩人嗎?這個大人怎麼也需要兩三床被子,那被子被我放在了雜間的後頭,你同我一起去取一下,可否?”

她也不顧禾麥是不是答應了,便扯著禾麥的袖子往後院走去。

禾麥別的倒是不在乎,被婦人扯著袖子,多看了幾眼炕上的那孩子,皺了皺眉頭,任憑她拽著自己去了後院。

婦人的後院很是雜亂,到處堆滿了七零八落的雜物。

後院有一口水井,邊上堆滿了獸皮和木屑木棒之類的東西。

雜間的旁邊,一間小小的黑漆漆的柴房門半掩著,裏麵隻點了一盞微弱的煤油燈。

那婦人拉著禾麥的袖子,到了雜間的外麵,忽然一個轉身,閃到了禾麥的身後,將她推進了雜間中去。

禾麥的反應很快,當時便眼神一凜,死死攥著婦人的手,將她拽過來,惡狠狠的看著那婦人,厲聲嗬斥道:“你幹什麼?”

那婦人沒想到禾麥的反應會如此激烈,嚇了一跳,打了個冷戰,賠著笑說道:“我隻是想提醒你地上有門檻罷了,小娘子你小心些,可切莫摔倒。”

禾麥冷冷的看著他,望著麵前的雜間,手猛的伸出來,在雜間的門上狠狠的拍了一下。

若這婦人耍詐,那門後多半是會有人在的。

雜間的門被禾麥一掌劈開,昏暗雜亂的景象展現出來。

裏麵並沒有什麼特別,正如婦人所說,有兩三床已經蒙滿了灰塵的被子放在兩尺左右的櫃子頂上,的確很高,就算婦人踩站在凳子上麵,恐怕也拿不下來。

裏麵的確沒有什麼可疑的東西,禾麥的眉頭微微舒展了些來,不禁暗自思忖著,難道真的是他錯怪這婦人了?

她回頭看了看那婦人,神色平淡地笑了下,“是我反應激烈了,對不住。”

禾麥的身子比那婦人高不少,站在凳子上倒也輕鬆的將那兩床被子拿了下來。

婦人長舒了一口氣,對禾麥笑道:“你這小娘子的身量高,不像我,我這剛生了孩子,腿腳實在不利索,攀不得高處。”

禾麥微微衝她點了點頭,道:“大街,這兩床被子我會付你銅錢的。多謝了。”

那婦人擺擺手,“不要錢的,不要錢的!我的孩子喝了你的奶,我們又哪裏給的起錢?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