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麥一看那女子灰頭土臉的,脖子和袖子的地方還沾染著血跡,可不正是被方才那男人帶走的麼?
鍾相思扒開那女子的眼皮看了看,叫燕行將她背到了另一個屋子裏。
“官兵一路向南追了,馬兒被我劃了幾刀,少說會再跑個幾十裏地。咱們還有時間。”燕行見禾麥神色緊張,道。
禾麥搖搖頭,“我倒不是擔心這個,爹,六郎在屋裏審一個男人,您去看看罷?”
盡管鍾相思說的再怎麼神乎其神,可讓六郎與那樣一個心狠手辣的男人呆在一塊,禾麥還是不放心的。
懷裏的慕禾又開始哭鬧,禾麥帶著孩子,又不好去看六郎那邊的情景,鍾相思那邊她也幫不上什麼忙,隻能讓燕行去幫她了。
燕行見女兒開口,答應的痛快,一麵往屋裏走,一麵囑咐道:“孩子怕是又尿了,給她換些尿布。”
“知道了。”禾麥答應著。
鍾相思那邊給那女人擦洗換衣,李鳳會些針灸之法,屋裏的女人忙碌著,禾麥在外麵看著幹著急,抱著禾麥哄逗來去,有些坐立不安。
沒一會兒功夫,燕行和六郎雙雙從屋裏走出來,看的禾麥一頭霧水。
“問出什麼了嗎?”她問道。
“嘴硬的很,”燕行神色淡然平靜,“不過,倒是知道這人叫白鷹,是東林人。”
“不會是來大周的奸細罷?”禾麥吃驚道。
“有這個可能。”燕行歎氣道。
“皇上近年來,苦心治理國家。誰知南北戰爭剛剛平定,東林的奸細又潛入進來。”燕行臉上掛著三分憂愁,“這些奸細也不知滲入大周多久了,這天下,怕是又要不平靜了。”
禾麥安慰道:“爹,既然您已經不是大周的將軍,還想這許多事情做什麼?”
燕行笑笑,“一日效忠,一生難舍。隻怕戰爭再起,會苦了天下的百姓,他們好不容易才過上好日子……”
六郎亦是默然垂頭。
“那男人怎麼樣了?”禾麥岔開話題,想要進去看看。
六郎去攔她,“別去……”
“裏麵有些嚇人,別去了。”六郎聲音溫和地說。
禾麥見他的指頭上還沾著一些血跡,怔了怔,隨即身子向後退了幾步,乖巧地點了點頭。
“那女人呢?”六郎語氣輕鬆地問。
從燕行處得知他救回來一個女人,又正是白鷹所帶走的。
若想知道白鷹重新回來的秘密,怕是就要從這女人的身上下手了。
屋裏的女人腰腹手臂的穴位處紮著銀針,鍾相思與李鳳在一旁看顧著。
她的臉龐已經被擦幹淨,是個年紀不大的姑娘,長得很清秀幹淨,隻是臉頰瘦的凹了進去,嘴唇破裂了幾道口子,模樣有些淒慘。
“應該是羊角風,”李鳳小聲地說,“原來我一個遠方的表姐就是這樣,是不是的抽一陣子。”
“什麼時候能醒?”禾麥問。
“說不好,應當是太虛弱了,肚裏沒什麼食,加上本身就有病……”李鳳說。
眾人正說著這女人,誰知那女人突然抽搐起來,口中還吐起了白沫。
“又發病了!”李鳳熟練地摁住那女人的胳膊,“別讓她傷到自己,將銀針拔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