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承的淡然鎮定的臉出現一絲破裂,“什麼?”

禾麥恨恨地看著他,“今日,你好歹算救了我,我不殺你。但下次,我不會饒你!”

“……”燕承傷痛地看著禾麥,默然無言。

六郎駐足停在燕承的身旁,語調淡然地道:“不管怎麼說,今日都要謝謝你救了禾麥,你我之間的仇怨,來日再結!”

將腰間的長劍丟下去,六郎大步追隨禾麥而去了。

寂靜空冷的破廟裏,地上的枯葉被風微微吹動,傳來折斷的脆響。

叮鈴的一聲,讓燕承怔怔地看著策馬向西而去的一抹身影,心底的空落越發的泛大,如同一個無底的黑洞。

他終於如願見到了他的小師妹,可小師妹,再也不會叫他一聲師兄了……

……

……

沿著鍾相思一路留下的標記,一家四口終於團圓。

六郎冒險去了附近的村莊買來草藥,將燕行傷口止住了血。

“爹的傷勢要靜臥休息,不能再策馬了。”六郎皺著眉頭說。

“不能停!附近隨時會有官兵追來!”燕行捂住傷口,肩上的劇痛隻讓這個鐵血的漢子眉峰緊蹙,並未見多少痛苦的神色。

他喘息著指揮道:“向西不過一百裏,便能到西郊。咱們今晚連夜趕路,到了西郊,宿在我一位摯友的家中便可。你們不要管我,若是耽擱在此處被官兵抓到,咱們怕是更麻煩了。”

“你爹說的有道理,六郎,咱們繼續趕路!”鍾相思也同意燕行的說法。

再怎麼心疼丈夫,鍾相思也不能冒著讓一家人再落入官兵手中的風險,現在需得離開大周,才是最好的辦法。

貪黑趕路,一家人皆是疲憊不堪。

禾麥靠在身後六郎的懷抱裏,幾乎要被顛散了骨頭,燕行身負重傷,更別提多麼難受了。

披星戴月,在路上又醒了一整天之後,一家人終於趕到了西郊邊境——月牙城。

之所以命名為月牙城,便是因為此城北有沼澤,南有雪山,西有一處廣闊的瀑布,在三處奇特景觀的圍壓之下,此城形狀奇異,如同一彎升起的新月牙一般。

連日一來的疲憊與緊張似乎找到了一個宣泄的出口,一家人終於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

燕行在被六郎攙扶著進了月牙城的時候,終於撐不住數日的身心俱疲,加上重傷再體,昏了過去。

“送去前麵的醫館!”鍾相思曾來過月牙城,對城裏的街市門麵還有印象,引著六郎將燕行背到了醫館之中。

入了醫館,郎中緊急為燕行進行了救治。

燕行的傷口還是昨日換的紗布,今朝上麵的血已經泛黑了。鍾相思看到血淋淋的傷口,倒是輕車熟路,在一旁幫著郎中打下手。

將燕行抬到裏麵的床榻歇息,郎中囑咐讓燕行這幾日都臥床養病,鍾相思付了診金,問郎中將醫館後麵的屋子歇息了下來。

“麥兒,一會兒你和六郎在屋子裏照顧你爹,我出去一趟。”鍾相思的眼裏布著籌劃,“咱們身上的銀子不多了,得趕快去找你爹的朋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