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麥睡至正酣的時候,忽然被一陣大力的敲門聲驚醒了。
向窗子處一看,外麵的天才蒙蒙亮。
不止東廂房被這陣敲門聲驚醒,就連西廂房都被敲門聲驚擾到了。
禾麥披著衣裳同六郎匆匆開了門,在院裏裏外打量了一番卻沒有看到敲門的人,而西廂房門口,鍾相思帶著起床氣,一臉憤怒地也在尋找敲門的人。
灶房裏傳來動靜,一個身強體壯的婆子臉色陰沉地從灶房裏走出來。
“還睡!?天都亮了,狗都起床了,你們還睡!”那婆子見了禾麥兩口子,就破口大罵,“真當這裏是你們家了不成!?用了灶房,怎麼不知道刷洗幹淨?幹幹淨淨的灶房,被你們造禍的跟狗窩似的!現在去收拾幹淨!地麵用水擦洗三遍,鍋子底要擦的能照亮人才行!”
她刻寡地剜了一眼禾麥還有點發蒙的臉,“懶貨婆娘,住在別人家裏都不知道身手幫忙,還以為自己是貴客怎麼的……嗷嗷嗷……”
下一刻,她的頭發從後麵被人死死地拽住,向院子門外拉扯去。
鍾相思憤怒至極,使勁兒薅住婆子的頭發,見她一雙手胡亂揮舞不停,又反手扭住那婆子的腕子,拖到院門前,往外麵擲去。
婆子哀嚎一聲,在地上滾了三滾。
“反了你們……”那婆子爬起來,“還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鍾相思冷哼了一聲,眯眼罵道:“不過是一條欠嘴亂吠的老狗,渾身上下尤其是眼睛,和你家的好主子一樣,都是個狗眼看人低的廢物!也配讓我知道你是誰!?”
“你、你給我等著!”婆子從地上蹦起來,捂著被摔青的半邊臉往府裏跑去了。
鍾相思餘怒未消,從路旁撿起石子,打中那婆子的後腦勺,又聽到那婆子一聲慘叫。
“虎落平陽,被犬欺!”鍾相思憤怒地說。
“定是昨兒被娘罵了的夫人差遣來的婆子,這回挑了個不好惹的,本想著嚇唬嚇唬咱們,可誰知……”禾麥笑著搖搖頭,“娘,還是您厲害。”
鍾相思哼了一聲,“深宅婦人隻會使些上不得台麵的手段,也隻敢動動嘴皮子耍橫罷了,若有能耐,怎不來人跟我動手?”
禾麥咂舌道:“娘……您真是說笑了……”
深宅夫人……
那是見了耗子都要嚇哭的主,手無縛雞之力,哪兒能跟鍾相思……動手?
鍾相思做了二十多年的將軍夫人,成日出入的是喊打喊殺的軍營兵營,她從未接觸過如常氏這般的深宅夫人。
二十多年軍營的生活,讓鍾相思在遇上什麼麻煩、煩心事的時候,首先想的解決方法便是能動手不動口。
一頓暴揍就能消停的事情,何必動手玩什麼陰謀算計?
鍾相思瞥了女兒的臉一眼,“你也要學著硬氣一些!方才我瞧你被那婆子數落半晌,一點反應都沒有!那怎麼行?”
禾麥哭笑不得,“我想咱們怎麼說也是借住人家家裏,若是動手,不太占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