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大哥……方才我說的那些話……你忘了吧。我隻是同你說著玩的，你別放在心上……我會向朱九龍求情，讓他把生血丹給你……洗脫你的罪名……你、你要好好做你的大將軍，不要再惹是生非了，我恐怕……也就能幫你這一次……”
小五的聲音越說越笑，到最後，她將臉埋在胸口，又嗚嗚哭泣了起來。
秦山不知何時進了營帳，也不知聽到了多少。
“五公主。”他聲音平穩地喚了一聲。
“啊——”小五被嚇了一跳。
“殿下如若不想嫁給大周皇帝，過籠中金絲雀一樣的生活，為何還要將微臣一幹人等召集來？殿下隱姓埋名在民間，不是正合了殿下的心意麼？”秦山淡然地像是在說一件普通至極的事情似的。
小五一時有些分不清秦山的態度，可想起這些天來秦山對她過於慎重的保護與戒備，她下意識地將身後的燕承與秦山的目光格擋起來。
“你不要打他的主意！”她堅定地朝秦山喊道，“如果燕大哥有什麼危險，我……我寧願在跟朱九龍成婚的那天，自刎身亡，到時候鬧得滿國風雨，兩朝開戰，你便——”
秦山搖搖頭，“殿下誤會微臣的意思了。”
“你什麼意思？”小五警戒之心未除。
“微臣從小看著殿下長大。殿下……是陛下最疼愛的女兒，對你甚是看重。即便陛下不是那般能言善道，會哄陛下開心的性子，陛下還是對你青睞有加。微臣……從小便沒看到過陛下賞賜的什麼禮物，能讓殿下開心，更沒發現過什麼事兒，能讓殿下露出孩童的玩心。”
“陛下總與微臣說，若五公主殿下是個男孩兒，那這東林的皇位，勢必會是殿下的。隻可惜……”
若是個龍子，這樣沉穩厚重的性子，將來必定是個極其出色成熟的君王。
但一個公主，是這樣的性子，便會讓人覺得沉悶、枯燥、乏味……
小五思及過去的往事，苦笑了一聲，“我記得父皇也總與我說這樣的話。若我是個男兒……若我是個男兒……可若這世上有那麼多的若與如果，豈不是人人都能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恰恰是這些不如意，也恰恰是父皇對我的看重，我……”
一而再，再而三地成為了後宮的眾矢之的。
所有人都嫉恨皇帝對五公主的賞賜與疼愛，後宮嬪妃變著法地在皇上耳邊吹風，說五公主如何如何不成體統，如何如何不將皇帝放在眼裏。
謊言說多了，就連牆壁上都會帶著謊言的顏色。
當皇帝信了這些傳言的時候，五公主已經漸漸沒有那麼受寵了。
而嫁到大周的人選，人人退避三舍，隻有小五顯得沒什麼所謂。
皇帝鐵了心，也著實不想再看這個成日安靜的女兒在身旁，便差遣了人，將小五與迎親儀仗送走……
宮內，宮外，都成了小五避之不及的地獄。
皇宮內的生活讓小五打心眼裏厭倦憎惡，而皇宮外的生活處處危險，沒人照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