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他們剛來皇都時,六郎帶禾麥在城裏遊玩了幾圈,吃過了附近一家驢肉燒餅之後,禾麥便一直念念不忘。
禾麥陡然寫了信叫夥計留給六郎,又叫提起這家驢肉燒餅的鋪子,若說她沒有什麼原因便將這四個字寫出來,六郎是萬萬不信的。
將信紙放在那火燭上燒了,六郎轉身出了房門。
出了驛館向西走過兩條街,到了那家驢肉燒餅的鋪子,六郎四麵掃了一圈,先看到了一家小酒館門前掛在布招的花布。
那花布正是慕禾身上的繈褓,此時撕碎了被掛在布招下麵,明晃晃的,十分惹眼。
六郎迅速上去將那花布收進了口袋,倒是沒急著進去,而是在附近兩條街麵走了走,查探自己身後是否有跟蹤的人。
在四周轉了一圈,六郎才往那小酒館中去了。
小酒館的掌櫃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留著兩撇山羊胡子,見到有人進來,笑著過來招呼,“客官要點什麼酒?”
六郎淡淡掃了他一眼,將酒館四壁的裝設看入眼中,淡聲問:“酒我不愛喝,旁邊的驢肉燒餅倒是常來吃。”
掌櫃的綠豆般的小眼睛眨了眨,“那您說的我知道了,跟我往後麵去吧,後麵有您要的這種酒。”
“勞煩了。”六郎微微頷首。
小小的酒館別有洞天,掌櫃的帶六郎七拐八拐之後,到了一個極其隱蔽的房屋麵前,抬手向那破落的門上叩擊了兩下,“老弟,驢肉燒餅的人來了。”
裏麵傳來低低一聲應和,隨即門開了。
“六郎!”開門的是禾麥,抱著懷裏的慕禾,臉上露出擔切之色來。
掌櫃的向他們微微點了下頭,退後兩步隨即離開了屋門前。
六郎閃進屋裏,迅疾關上了門。
“有人跟著否?”禾麥問。
“沒。”六郎鬆了一口氣,掃視著屋裏的人。
燕承似是受了傷,抱著左臂坐在床上,小五在一旁擔憂地看著他,身上穿的還是昨日皇宮相見時的衣裳。
“這是怎麼了?”六郎皺著眉頭走過去。
禾麥低聲解釋道:“昨日皇上進了小五的寢殿裏,跟師兄動了手,受傷了。”
小五臉色泛著白,喃喃地道:“是我害了燕大哥……六郎哥,你從外麵來,有沒有看到跟蹤你的人?”
六郎搖頭道:“並未看到跟蹤我的人。先前我去了一趟皇宮,現在宮門已經被封鎖起來了。皇上知道你離開的事情,在禦書房中發了一天的火。但是……皇上也是遵守約你的約定,並未派兵出去尋找你們的下落。”
“是我辜負了陛下的厚愛,”小五淒然地搖著頭,“但當時情況緊急,若我不同燕大哥一起離開,燕大哥如何都逃不脫皇宮了!”
燕承麵無血色,低垂著頭,苦笑道:“我原是想救你離開皇宮,是我一意孤行,沒問你的意願,如今鬧的滿城風雨,是我害了你。”
六郎愕然地看著他們,“你們怕是誤會皇上了,皇上並沒有對你們下追殺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