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一到,兩人已經齊齊地到了白陸村謝英家中主房的房頂之上了。

謝英府中一片通紅的燈籠,放眼望去,一片紅色的江河。

主房和偏房裏來的下人們臉上掛著笑,隻是那笑容有些勉強。

這已經數不清是謝英多少次在府中大張旗鼓的辦喜事了。

謝英自從十多年前成為了謝府的主人之後,再也沒有入其父謝育仁一般廣行善事、懲惡揚善,而是成為了白陸村鼎鼎有名的土財主——在前幾年白陸村進山賊土匪之時,謝英與當地的山賊合作,擄掠了許多當地的黃花閨女,將他們從家裏搶出來之後,統一毆打關在柴房,又找了青樓的老鴇調教成舞女後,獻給當地作戰征戰的將軍和士兵。

由此,那謝英發了許多橫財,得到了將軍的賞識,接下了軍中采購物資的活計,在外橫搶低收,賣給軍營。

自那之後,謝英有了那位將軍的庇護,更加有恃無恐,不知在附近的村落造了多少孽,搶了多少好人家的女子。

單是這一條罪狀,足夠許多上告謝英的百姓將他打進打牢問個秋後處決之罪,可偏偏此地的縣官也極其糊塗,是個貪得無厭的狗官。

這兩人狼狽為奸,一同害了許多上告的百姓。

此時,常慕禾進了謝英家,看他家滿目燈火輝煌,而喜雨姑娘家中則是淒楚一片,喜雨年邁的爹娘因此事哭瞎了眼睛,而與喜雨定下聘禮的男方也是慘淡一片。

一個謝英,害了諸如喜雨這樣姑娘的人家,恐怕不下百千餘戶!

這樣的人,竟然還存在於大周的角落,真真是恨得常慕禾與朱承惑兩個少年人牙癢癢!

朱承惑向來沉穩成熟,可在此事上,也難得開口答應要營救喜雨。

兩人功夫不俗,自小受著大周數一數二的高手指教,年輕的身子骨下,有著不可小覷的功夫。

此時見到了謝英那膀大腰圓如同野豬的模樣,恨不能現在衝上去,將他狠揍一頓。

可若那樣,必定會驚動謝家的家丁。

這謝英自知壞事做盡,謹防有人來暗算他,在家中買了許多有功夫的家丁,這些家丁個個人高馬大,將誰揪出來,怕是都能讓人感到懼意。

常慕禾與朱承惑雖然不怕這些三腳貓功夫的家丁,可還是有些忌憚他們的人手。

不僅要防這些家丁,還要防這謝府若是出了事,離這兒最近的縣衙一定會拍出官兵來。

到時候他們兩個就算能逃出去,這喜雨姑娘可就救不成了。

若是被人知道是喜雨姑娘招來的幫手,謝英恐怕定饒不了她。

想起喜雨爹娘的一番囑托,現在的常慕禾滿身熱血,卻也謹遵朱承惑的囑托,萬事小心著,謹防被人發現。

天色漸黑,暮夜降臨。

兩個少年人已經翻到了偏遠之中。

偏院中,在外看守著的家丁足有七八個之多。

而內房裏的新娘子喜雨,則在喜婆與兩三個丫鬟的陪同下穿戴工整。

一張畫的美豔十足的臉上,年輕女子的淚靜靜的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