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瞧,這就是跟你有關聯的下場!”妃歌穎毫不留情的諷刺,她走到北翎的麵前,俯下身,摸著呆滯的北翎的臉,聲音裏帶著魅惑似乎還帶著不少的惋惜之意,“東方平清,你真是個害人精啊。你若是不認識他,他就不會為了救你而死。你可知,剛剛那把劍本該插在誰的身體裏?”
北翎不說話。
“嗬嗬,想必你也清楚,那把劍本該插在你的身體裏。你知道,他不該死,該死的人是你!”最後一句話妃歌穎說的極重,深怕北翎聽不清似的。
起身,彈了彈身上的灰塵,哪怕她身上一點灰塵也沒有。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神情裏帶著些蔑視帶著些悲憫帶著些幸災樂禍。
“景軒,我們走。”長袖一擺,高貴之氣盡顯無疑。
玉景軒摸了摸鼻子,抬了抬自己的左手,那裏早已不再流血,就連傷疤也在以肉眼看不見的速度愈合。
他朝北翎咧嘴一笑,附在她耳畔道:“記住了,慕北翎,我是玉景軒。歡迎來報仇。哈哈哈——”帶著勝利者的笑聲跟上妃歌穎的步伐,消失在天地中。
大霧漸漸散去,樹林裏幹淨的就像一切都沒有發生。
北翎腦海裏還留著司彥瀾留給她的最後一句話:“翎兒,不要看……”他的手還停留在半空中想要伸過來捂住她的眼睛。
至死,他在意的始終是她。至死,都不願讓她看到這麼血腥的一麵。那麼溫文爾雅,幹淨到恍若謫仙般的男子到死都在為她憂慮,而她,卻什麼也做不了。眼睜睜的看著他被刺了一劍又一劍,無能為力。
天下間還有什麼比這更痛苦的事情呢?什麼都做不了,什麼都無法做,真恨啊!真的好恨!
好恨啊……
華夏五百一十五年,暮辰王爺司彥瀾身染重病,治病無效,於華夏五百一十五年十月三日,薨,年僅二十九。諡號:明德,厚葬西陵。
華夏天子司冷辰聽聞消息,悲傷欲絕竟一夜白頭。他昭告天下,勒令天下冷齋一月以表達對暮辰王爺之思念。
天下哀慟。
這天,下著淅淅瀝瀝的雨。連老天都在為他的去世而悲鳴。
北翎沒有打傘,一襲白色喪服靜靜的跪在暮辰王府大門口,一動不動。
她,沒有臉麵進去。也沒有……資格。
暮辰王府的門匾上掛著長長的白棱,燈籠也被換成了白色。守門的侍衛一概穿上了白色的喪服,神色悲慟。
裏麵哭聲眾多,時不時的從裏麵傳出來。
“謔——”一盆水澆在北翎的身上,刺骨的寒冷,她始終沒有動。一直跪在那裏,不肯離去。
她淡淡的抬起眸子,看到的是一個從未見過的婢女,她挽著丫鬟髻,一襲喪服看她的眼神冷冽像看仇人似的,恨不得生吞活剝了她。
“你這女人若不是你王爺怎麼會死?都是因為你,你害的!你還敢有臉來這裏跪著?你想要贖罪何不跳河自殺去閻羅殿裏給王爺賠罪?”
那丫鬟說的話很難聽,北翎沒有理她,再次垂下眼簾,就那樣跪著。
丫鬟見北翎不理她,冷哼一聲,端著盆子就進去了。
“你這是何苦?”妖千竹打著傘走到北翎身邊。看他這個樣子他於心不忍。隻是,那時候妃歌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