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逝是個簡單的人。
其實引浼姮一直是這樣認為的,並不是說他的身份和本領簡單,而是說他似乎活得很簡單。目光是清冷的,聲音是清冷的,但無一不是簡單的。
不過,這僅僅是對於大多數人。對於少數人,在引浼姮看來,是對於三個人,夜逝會時而用複雜的、令人琢磨不透的眼神淡淡地朝他們看上一眼。
那三個人就是她、風馭蒼還有蕭祈。
有三個人,引浼姮也隻看見夜逝複雜的眼光三次。所以,夜逝真的是個活得十分簡單的人。
或許是因為他知世間萬事萬果,不須算計思量的原因。
此時,引浼姮便被夜逝難得複雜的眼神看得心裏很沒有底。
“夫人並無大礙。”終於,冷清的聲音融進了空氣之中,給十分不自在的尊主大人一個解脫。
聽到夜逝這樣說,引浼姮心裏暗自鬆了口氣。
不過,接下來,清冷的聲音又道,“不過,半月內怕是不能言語了。”
引浼姮看見,剛聽見“不過”二子時,風月的整個身子都緊繃了起來,顯得十分緊張,而後聽到後果不過是不能言語,明顯地鬆了一口氣。
“多謝公子,不能言語雖不方便,倒也無大礙。”風月道。
風月雖然是這樣說了,但引浼姮明顯看到從她一進屋便看見風月危險皺起的眉並沒有因此而平息。
看來她和風馭蒼今天是可以有幸旁聽庭審了。從風月對月在乎程度來看,他是絕對不會因為江流汀沒有什麼大事就不再追究此事的。
倒不是開那副藥的倒黴大夫是誰。
引浼姮在心裏輕歎,有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理。
“她喝的那副藥是那個大夫開的?!”
屋內響起嚴肅的質問聲,內容和引浼姮預備聽到的差不多。不過,還是很出乎引浼姮的意料。因為,她分明看到風月張開的嘴還未來得及出聲便被搶先了。
而那搶先的人、語氣嚴厲的人,正是一向言語溫和、不好管閑事的風馭蒼。
引浼姮不自覺地朝風馭蒼那兒瞧了一眼。實際她也沒專門轉頭,她本身就是站在風馭蒼身後的。風馭蒼似乎背後長眼似的察覺到了她異樣的眼光。
風馭蒼周身氣勢刻意地低了起來,“我是說,那個庸醫的藥竟能把人醫得不能言語,可要那人一個教訓,不然日後還指不定去禍害誰的。”
他的這句話聽到引浼姮的耳朵裏,倒有些像是幾分牽強的解釋。不過…引浼姮皺起了眉,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風馭蒼這個時候是在解釋什麼嗎?
風馭蒼的這句話一出口,引浼姮原以為風月會目放寒光地去追查那個開藥方的倒黴大夫,卻看到風月的表情霎時間有了些不自然的為難。
這是怎麼了……
怎麼這個時候每個人的反應都不對了……
引浼姮有些狀況外。
“可能是我體質特殊,也怪不得別人……”這時,方才一直沒有出聲的江流汀也是同樣不自然的開口了,言語間還在明顯的為那個大夫開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