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石窟之外(1 / 2)

待引奠芸手上幾下掐算過後,她臉上的神色更加凝重了。這種凝重之中夾雜著不耐和困擾。果然,還是不能和公子夜逝相提並論。

“算出什麼了?”引浼姮站在一旁,明知故問,有些期待聽到引奠芸有幾分懊惱的聲音。

怪不得引奠芸在與夜逝交談幾句之後便對他敬重有加。

引奠芸蹙蹙眉,凝著神情,“有些亂……”

不亂。引浼姮在心裏默默反駁。這不過是曦月那個丫頭的狠毒用心,和那位將軍夫人的漏算。

“姐姐知道什麼?”引奠芸轉而向引浼姮問道。

引浼姮微微一笑,走到引奠芸身後,輕輕推動輪椅,兩人慢慢向這院子裏的某一個方向走去。

“大概應該就是曦月和林傲然串通,或者是說她鬼迷心竅被林傲然利用,玩了個‘狸貓換太子’,找了一個人把江流汀從風月身邊換了出去。至於真正的江流汀……”引浼姮停下了話語。

短暫而又莫名陰冷的時間過後,引浼姮的聲音才再次響起,“你說,本尊能放過曦月嗎?”

引奠芸蹙起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似乎是在認真聽著引浼姮的話,又似乎是有幾分晃神。

“奠芸你說呢?”見引奠芸不語,引浼姮俯下身子,又一次出聲。

刮來了一陣風,將引浼姮不加修飾,不加束縛,隨意披在身後的頭發帶上了引奠芸的臉。引浼姮的目光沉了幾分,她知道引奠芸的為難。

引奠芸自小心善,曦月也是從小便跟在她身邊的。在引浼姮的記憶中,似乎是多年前的一個夜晚,她破天荒地病了起來,這一病可就病了不久,在床上躺了有半月吧,之後引奠芸便讓曦月到她身邊了。

如今依照引浼姮的風格,曦月如此行徑,心思毒辣,害人性命,定是要以命抵命才能解她心頭之恨。

或許正是因為引浼姮對於曦月曾經真的有過幾分疼愛,所以如今的憎惡才更加地鋪天蓋地。對於江流汀,引浼姮也是一直對於她是另眼相看。

痛心和憎惡,足夠引浼姮要她性命了。

但是,在引奠芸心中恐怕就不是這樣了,無論怎樣她都不會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曦月去死。但同時,心善的她也會同樣痛心江流汀的離去。

所以,現在她可能不必曦霜好過吧……

引浼姮這樣想著,看著自己妹妹年少老成的眼眸。卻又和夜逝、蕭祈眼中的沉穩不一樣。

“姐姐,現在能不能處置曦月,恐怕不是我們可以說了算的。”一直沉默得引奠芸突然開口道,話中是濃濃的無奈。

“此言何意?”引浼姮一下警惕起來,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引奠芸向引浼姮投去一個沉重的眼神。

“姐姐,你知不知道你與夜逝公子離開的這兩天,都發生了多少事情嗎?”

兩天……

他們居然在那個鬼地方待了兩天……

也才兩天,能發生多少事情……

引浼姮在心裏思量著,雖然她自己也是已經感覺到前方的麻煩重重。

隻聽引奠芸緩緩開口——

“我在你和夜逝公子如石窟之後的第一個黎明便到了這裏。到了門口,需要向內通報的門童去了幾次,解釋沒有找到風月公子的蹤影。

“同時找曦月也沒用,當然,現在回想,當時若是真去找了曦月恐怕也是找不到的。”引奠芸令人驚心的笑笑。

明明隻是一段這樣平常得講述,引浼姮卻聽得很是不舒服,就是心理隱隱不安的不舒服,總感覺有什麼在蓄勢待發。就像暴風雨前的天空。

引奠芸短暫停頓後接著道,“後來那門童也是識得蕭祈姑娘,想著風月公子或是和夫人在哪裏花前月下,把我們關在外麵也不是妥帖的做法,這邊放了我們進去。

“那門童一路招待著我們,當時正值黎明,再回到房中百日做夢的事情,我當然是不會做的,而姐姐和夜逝公子那邊我還暫時幫不上什麼忙。於是,我便在花園裏閑逛,哥哥倒是先回房了。

“蕭祈姑娘見我腿腳不便就陪同我一起,府中其他人恐怕也是如此,所以也一路跟著。知道蕭祈姑娘來的這幾日也不大走動,不熟悉府中路線,倒是迷路便不好了。”

“哈哈,居然有人會擔心你迷路,你就是比不上也是公子,尋個路還是信手拈來吧……”見述說的氣氛愈加沉重,引浼姮不自然的開口調笑一句,試圖緩解一些這讓人呼吸困難的氣氛。

其實,引奠芸講述得真的很平淡,但是現在又是正值黎明,天還是烏壓壓的,不像黎明倒像是黃昏。引浼姮總有一種光陰重疊,她仿佛來到了引奠芸前日來時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