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看到的那人,便是被處以極刑的。而所謂極刑便是剝皮抽筋。”
夢溪的一席話結束後,拂尤的臉一下白了,似乎還是被嚇到了,手抓起了被子,一雙墨黑色的眸子看著夢溪結巴著道:“剝……剝皮抽筋……”
“那人犯了何事?竟是要遭到這般殘酷的懲罰……”拂尤看著夢溪,有幾分瑟縮。
想到今日那人在行刑之前的模樣,眉目端正,身材均稱,文質彬彬的一個男子……這樣一個人到底可以犯下怎樣的罪責呢?
夢溪嘴角的笑容僵了僵,不自然地顧盼了一下,之後湊到了拂尤的耳邊——“通奸。”
通奸?“何為通奸?”拂尤瑟縮一下後問出了這樣一個問題。
像是沒有料到拂尤是這般反應,夢溪也愣了一下,之後才又有些僵硬地笑了一下,“便是,那人對已經出嫁的人有了好感。”
“隻是如此這般?”拂尤有幾分訝異,或許這樣的行為是不可饒恕,令人發指的,但也實在不至於受那般地獄似的責罰啊……
看出了拂尤的疑惑,夢溪主動地開口解釋,“對於人來說最重要的是忠誠,對於魔來說就更是這樣。因為人要將我們趕盡殺絕,從前的一次,我們隻差一點便永遠地消失在這世間了。”
“追其原因,便是因為我們中間有著不少的背叛者。從那以後,魔對於忠誠的重視,超過了其他一切的情感和品質。而誘導身旁的魔背叛的魔筋更加不可饒恕。”
“這背叛包括一次你對信任的人撒的一個小小的謊言,以及對於情感的背叛。”
拂尤似懂非懂地聽著,總覺得夢溪的這番話怪怪的……
看到拂尤愣住了,並且還是沒有往日裏的靈動,夢溪也沒有久留的心思,隻起身照顧拂尤躺下,“你先歇著吧,要求觀刑不過是給其他沒有犯錯的魔一個警告。隻是不想你竟去了……沒事的。”
……
“夢溪姑娘。”大殿中的人看到從拂尤房間中走出來的夢溪,紛紛俯身行禮。
夢溪不動聲色,淡淡地從眾人身邊走過,直接便想要離開,不曾想,此時卻被人叫住了——
“夢溪。”方離軒的聲音從一邊不起眼的地方傳來。
聽到聲音,夢溪停下腳步,循著聲音望去,隻見大殿邊上,方離軒正襟危坐,旁邊還放著一壺茶。似乎已是等候了多時的樣子。
夢溪走到方離軒麵前,俯身行禮。
這一次,方離軒沒有像往日一樣說出一句“不必多禮”,盡管很不走心。夢溪當然能夠察覺出不對,自己默默站直身子,也不像往日一樣著急開口,而是等著對麵坐著的方離軒先開口。
方離軒的眸子不知道是在看哪裏,總之目光不再夢溪身上就對了,“今日有魔被處以極刑。”
“今日有企圖將銅雀山的所在之處告訴外邊那些人類的魔被處以極刑……”
“這個本座知道。”方離軒冷冷地打斷之前不知深淺打斷自己說話的人。並且,這個人平日裏還是十分有分寸知進退的人,哪裏又會打斷他的話呢。
隻能是心中多了往日裏沒有的事情。
一句話被噎到喉頭的夢溪隻能是悻悻地閉了嘴。
“是你下令各宮中的小丫頭們觀刑。”方離軒的語調波瀾不驚,“本座知道,這些年對待這裏的小丫頭們是比較放縱的。因為本座知道,她們隻是不知世事的小丫頭,就連銅雀山也沒有出去過。”
聽著方離軒的話,夢溪心中一沉。這麼多年,方離軒從來沒有跟她說過長一點的話,看來今天要對她說的話是“不簡單”啊……
“魔君仁厚,您宮中的小丫頭的確是個個天真爛漫。自懂事到現在也從未觀過刑。這幾年大大小小也有幾次觀刑,夢溪也都單單下令,魔君宮中的人不必觀刑。”
夢溪低著頭,語調恭敬,“夢溪知道,這些天真的小丫頭們就是沒有觀刑作為警告,也不會有背叛之心。今日的觀刑亦是如此……”
“夢溪。”方離軒再一次出聲打斷了夢溪的話,“你今日似乎有些著急。你說的這些本座都知道,今日你下令各宮中丫頭前去觀刑,也是單單除去了本座宮中的人。”
“對此,本座很感謝你。若是哪一日這宮中的丫頭都與其他宮中丫頭一樣整日誠惶誠恐,本座也看不慣,亦是不會再留她們。如今這樣爛漫便好。本座雖是魔君,但也不能讓她們有任何的特權,所以,本座很感激你對她們的仁慈。”
夢溪看著方離軒,眼神越來越深沉,她倒是沒有料到方離軒會突然說這些話,隻能不動聲色的試探著開口,“夢溪也愛她們天真活潑,時而惹人喜歡的口無遮攔,老往魔君這裏跑,有些時候還是想見見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