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幽深的峽穀之下,有著幾個人正步履蹣跚。
在下到峽穀中的一刹那,方離軒便微微一愣,腳步頓了一下,也是顯然的一個晃神。
引浼姮明明看不見,卻還是偏生察覺了出來,“怎麼了?”
“無……”方離軒一個字的音隻出來了一半便住了口,恍然發現,他的聲音如今也是不能讓拂尤聽到的。
險險地住了口,方離軒幾乎不敢呼吸地觀察著引浼姮,之間後者似乎還並沒有察覺到那微弱的一聲。想來著山穀之中的些許千轉不窮的鳥叫聲也是讓人聽聲音不能聽得有多真切。
“無事,山路泥濘罷了。”夜逝不動聲色地說出這樣一句話。
在這句話之後,才想方離軒投去一個眼神,似乎是在警告一般,行事不能如此不謹慎。
方離軒自知是自己大意了,隻斂眸默認。
而為什麼方離軒會在到達這峽穀底的一瞬間晃了神呢?
在峽穀上麵方離軒便覺得周遭景物有幾分熟悉,不過仔細看來也沒有什麼是十分入眼的,也沒有什麼畫麵能夠與眼前畫麵匹配。
但,當方離軒下到穀底之後,便立刻愣住了,他終於是想起這裏是哪裏。
在幽靜的穀底,有一個古老的庭院,歲月的氣息說不出地讓人肅然起敬,這樣的場景,終於喚醒了方離軒記憶中的某一個場景。
當初他便來過這裏,就是在這裏,他發現了記載著第三種永生者詳細的古籍,以及許許多多的江湖秘聞。
沒有想到,這裏竟是夜逝的故居!
隻因當初他來時是深冬,處處都是銀裝素裹,加之山中光景本就變化萬千,才未能輕鬆認出。
方離軒仔細地扶著引浼姮,跟著夜逝蕭祈走進了庭院,有走進了廳堂,像是祠堂一樣的廳堂。
這一下,方離軒也是恍然大悟,他不僅從前來過這裏,還不止一次呢!引浼姮也是來過這裏的。就是上回她同風馭蒼來的地方。
說起來,當時還是他引拂尤到的這裏。
也是那個時候,他才開始提防風馭蒼。
當時他是因為與一個老狐狸不情不願的交易,也是因為和一位故友……現如今應該也是已故的友人了……也是因為那位故友給他的一個交代。
要他把引浼姮引過來,這個地方倒是沒有什麼特別。隻是不易被人發現罷了。
他封了引浼姮耳朵武功,再將她送到穀底。之後,在如此深的峽穀之中,引浼姮定然是上不來的了。而做這一切的原因隻是不想要引浼姮進到禁宮。
在那位故友的計劃裏,那一次進到禁宮裏的人都是不該出來的了……
不過,之後風馭蒼跟了過來,並且連尋找一些都沒有便直接像是知道引浼姮在穀底一般得下去尋引浼姮便出乎了方離軒的預料。他當真沒有料到,風馭蒼和那個老狐狸也有關聯。
“風馭蒼?”引浼姮的一聲輕喚讓方離軒的思緒回到了如今。
方離軒不能出聲,隻抓緊了引浼姮的手表示自己在聽。
“你怎麼了?這個地方有什麼問題嗎?”引浼姮試探著詢問。其實,她自己也覺得這個地方給人的感覺似乎是似曾相識。
“引浼姮,你多心了。”開口的還是夜逝。
如此反常的情形,引浼姮居然也是沒有察覺出反常。
很久之後,引浼姮仔細想著這段時光才發現自己有多傻。平日裏公子夜逝根本就是沒有話的,大多數的話還要蕭祈來代為轉達。
但是在那段時間,蕭祈幾乎是一句話都沒有,但是夜逝卻是常常開口說話。
方離軒不能說話,蕭祈沒有話。隻有夜逝說話,這樣明顯的反常當時的引浼姮竟是沒有看出來。
“可能是我看不見便疑神疑鬼吧……”引浼姮有些尷尬得笑了笑,“那我們接著走吧。”
說罷,便又握緊了方離軒的手,示意他接著帶著她走。
“等等……”
就在方離軒、引浼姮、夜逝都提步接著往前事,蕭祈卻出聲叫住了三人。三人停下了腳步,幾分狐疑,但夜逝卻是根根本本地將延伸放在了蕭祈的身上。
眼中的也不隻是什麼,不像是反怒,不像是不讚同,也不像是讚同,似乎沒有什麼深意,但又暗藏深意……
“我們歇一會兒好不好?”蕭祈躊躇一下,才看著夜逝,猶豫地道。
“你累了?”引浼姮輕輕問道,“已經在廳堂了,之後還有多遠的路嗎?不然,我先去到本該休息的地方再休息吧。”
引浼姮是覺得,都已經進到廳堂了,之後無外乎便是幾步路的時間去到後堂,讓夜逝帶他們去他們接下來要住的地方,花不傷一刻鍾。所以,現在蕭祈休息似乎有些沒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