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禾放下手機隻覺背脊酥麻,一股寒意從腳底躥至大腦。
電話那頭她分明聽到了猶如骨骼被嚼碎的咯吱咯吱聲……
顏舜查到了她母親的消息,那剛剛……她一定出事了。
冷禾匆匆收拾了行李,急急趕去火車站。
這時候應該還有到C市的火車,若是不出意外,明天下午她便能趕去M鎮。
她途中給班主任打了電話請假,一路上精神緊繃。
待終於達到M鎮的時候,已經快六點。
冬季的天黑得比較早,此時天色晦暗,冷風一吹,冷禾打了個哆嗦。
頭頂大片大片的烏雲沉甸甸的,仿若壓在人心上讓人倍感沉重。
鎮口,冷禾背著行囊,希望能搭上去五裏外村子的便車。
但是運氣似乎不那麼好,都快走出鎮上都沒見著一輛車。
冷禾雖然焦急,也不敢獨自一人走夜路。
這條街出頭有一家旅社,記得小時候跟著母親去過。
冷禾按照記憶中的路線尋了過去,果然有一家小旅館。
青色的油漆脫落的鐵門,上麵掛著紅油漆寫的“旅館”的木板。
推門進去,隻見簡陋的前台擺了幾張陳舊的桌子。
“有人嗎?老板在不在?”冷禾四處張望。
踢踢踏踏的下樓聲,一個穿著灰色大衣的矮胖中年人出來,臉上堆著笑,“住店啊?”
“對。一晚上。”冷禾一笑。
中年人走到櫃台後,翻翻找找拿了登記表,“身份證拿來。”
交了押金登完記,中年人拿出鑰匙給冷禾,“三樓左拐第一間。”
冷禾沒說什麼,接過鑰匙上了樓。
出門在外,又是偏僻地方,沒那麼多講究。
冷禾放下行李,坐在床上打算合衣睡一晚。
沒過多久,外麵響起敲門聲。
冷禾揉了揉眉心起身開門,門口站著一個微胖的中年婦女,笑容真誠,帶了絲責怪,“喲,你這姑娘沒出過門是吧。哪有人敲門你就跑來開的,也不問聲。”
冷禾不好意思的笑笑,沒作聲。
“我是想來問問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吃飯,15塊錢一頓,便飯。”
冷禾一天沒吃東西,雖然不太餓,但也還是該吃點東西,遂點點頭,同婦人一道下樓。
“這大冬天的,人少,前兒個還有個高高瘦瘦的姑娘來住店,後來又急匆匆的去了西邊村子。”婦人一路嘮叨,“我跟我家那口子都勸她別去那地方,那姑娘倔得很,非要去了,到現在還不見回來。”
冷禾眼皮一跳,西邊村子正是她母親的老家,聽這大嬸的口氣,那地方是去不得?
“大嬸,那西邊村子是有什麼講究麼?我母親的老家就在那兒。”
大嬸回過頭看了她一眼,才道:“你們這麼久沒回來是不知道,那地方古怪得很,這些年死了多少人,到現在也沒查出個結果。”
中年大叔也聽見了兩人談話,擺了一副碗筷出來接著大嬸的話,“就是啊,以前住那村的人都搬出來了,餘下的也就是些孤寡老人。”
冷禾垂眸,又問道:“前兒個住你們店的姑娘叫什麼名字,有印象嗎?”
大嬸眯著眼睛回憶,“挺特別的名字,有句詩我兒子當時還誇了一句來著,對顏如舜華,顏舜!”
冷禾手裏的筷子落到地上,臉色唰的變白,果然是出事了麼。
大叔和大嬸訝異的看向她,“你認識那姑娘不成?”
冷禾僵硬的點點頭。
大叔和大嬸對視一眼,才斟酌著說道,“那姑娘昨天晚上非常匆忙的出去了一趟,臨走前說去西邊村子,東西暫時擱在這裏,結果一直到現在也沒來取。”
“那她走之前有什麼異樣嗎?”冷禾沉聲詢問。
大叔夾了口菜,想了想,“先是很高興,而後看上去有些沉重,臉色一直不好。”
冷禾默了默,匆匆吃完飯上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