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生日宴會上,墨歌並沒有來,但是她卻是這次話題的主角,女子們都羨慕嫉妒她,太子喜歡她,豫章王也喜歡她,那兩個男子足夠讓這些女子癡狂。
燈火璀璨的大殿裏,一切都看起來那麼溫馨和諧。一個衣著豔麗的女子在漣漪麵前陰陽怪氣的說:“公主,她也太囂張了!不知廉恥!在邊塞不知道和多少男人廝混,和多少男子……”
“閉嘴!”漣漪眼神淩厲的看著她,這話也太……
那女子沒有發現漣漪的異樣,依舊不停的說:“公主,你就是太溫柔了!她都打上了豫章王的主意!誰不知道豫章王是您的未婚夫,這口惡氣怎麼也不能……”
“我說了閉嘴!”漣漪有些怒,打翻桌上的茶杯說:“那麼,你替我出這口惡氣好了!幫我殺了她,怎麼樣?”
那個女子沒有想到平時溫柔安靜的漣漪公主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她瞬間蒙了。墨家她怎麼惹得起,不過是看不慣墨歌,想借公主的手修理墨歌一下罷了。
“蠢貨。”漣漪冷笑說,“別以為人人都是和你一樣的傻子,想拿我當槍使?”
漣漪大聲說道:“來人,給我把她攆出去狠狠掌嘴,永世不得入宮!”
那個女子哭的傷心,不停的祈求漣漪,漣漪隻是冷冷瞥了她一眼,從她身邊走過,帶著含英回宮。
漣漪走在深宮的小巷中,含英替她撐著紙傘,她的裙擺邐迤在地,拖曳出一條條汙漬,再也洗不幹淨了,她想。
“空殿看人入,深宮羨鳥飛。”漣漪苦笑說,“含英,你先回宮吧,我去父皇那求母親的琴。”
上次修竹的到來,使她不小心把父皇送她的琴彈斷,她讓咀華扔了那琴,如今她想要求母親的琴。
晚風拂過,漣漪的衣帶搖曳,她站在養心殿門口,聽著裏麵皇上和皇後的談話。
“墨歌的要求是,做太子妃。”皇後的語氣堅決。
皇上沉默了一會兒才無奈的說:“她的德行不行,外麵都是她的傳聞,隻能當良娣。”
皇後緊接著說:“可以,但是一旦生下孩子,便要成為太子妃。”
“你賜婚吧。”映在窗紙上皇上的影子點點頭,漣漪立刻轉身回自己的宮殿。
她……她要嫁給哥哥了,這樣,她再也不能纏著阿嚳了。
嫁給太子,是皇後的想法吧,可是,那又怎麼樣?
漣漪回到宮中,要宮女給豫章王赤嚳一張蠟封的紙條,上麵寫著:墨歌的要求是,做太子妃。
這張單薄的紙片被赤嚳緊緊捏在手中,漣漪纖秀的字體如刀劍一般刺痛他的眼,他閉上眼睛,卻浮現出墨歌被宮女帶出宮時頻頻回顧的模樣,眼神是那樣的無措,不舍,好似一別便再難見。
他如何肯信這是歌兒的要求,歌兒一定不會那樣做的,一定不會!
可是,那誰又能告訴他,究竟發生了什麼?赤嚳把那張紙揉成一團,細細回想白日裏發生的一切,墨歌看見皇後時蒼白的臉,皇後孤傲的背影,宮女威脅的語氣,都告訴他,皇後不希望歌兒嫁給他!
皇後,希望歌兒嫁給太子,看不上他這個落魄王爺,確實,他除了一個豫章王的名號,還剩下什麼呢?能帶給墨家什麼呢?
赤嚳頹然坐下,捂住眼睛,猛烈的動作發出巨大的聲響,把內殿的太後驚醒,太後低低喚道:“阿嚳?”
赤嚳立刻把那張紙丟入燭火中,調整了一番情緒,讓火舌吞噬了剛剛發生的一切。
“阿嚳在,太後,怎麼了?”赤嚳為太後掀起床幃,臥榻多日的太後在赤嚳回來之後,終於有些起色,可以坐起和宮女們說說話。
太後掙紮著坐起來,赤嚳立刻上前扶起太後,在她身後墊上軟枕,又為她蓋好被褥之後便垂下眼睛站在一旁等太後說話。
“阿嚳,抬起頭來。”太後的眼睛因為長時間臥榻有些混濁,她想要仔細看看在邊塞半年的赤嚳是否消瘦了,是否成熟了。
赤嚳隻得抬起頭,眼珠烏黑,眼下有淡淡的青影,下巴上是細碎的胡渣,臉龐確實消瘦許多,愈發的像他的父王了。
“瘦了,還好回來了……還好回來了。”太後拉住赤嚳的手,輕輕歎息,望著赤嚳俊朗的臉龐,嘴唇微微顫抖。
內殿安靜的異常,赤嚳的眼神有些呆滯,身體也是僵直的,太後閉上眼,鬆了緊握赤嚳的手,說:“早些休息吧,瘦了這般多。”
“是,太後。”赤嚳為太後放下床幃,點起安神香,悄悄離開。
望著赤嚳失魂落魄的身影,太後的淚水撲簌落下,她不知道要不要把皇上殺了洪都王的真相告訴他,告訴了他又能如何,讓他窮其一生去報複?她如何舍得?
憎恨的滋味她一個人忍受就好了,而報複那更是不能讓阿嚳去承受,報複的滋味有多難受她知道,子塵不就是被報複蒙蔽了雙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