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在遠處的雲端遊移,漸漸彌漫開來。
時間才剛剛破曉,因為是清明,很多人都已經起來準備了,而甄哥房中卻沒有動靜。
“你跑啊,看你往哪裏跑?”一個男人淫笑著走向甄哥,甄哥一直向後走著,直到走到牆邊,旁邊再也沒有路可以逃了。
“你裝的挺像男人的嘛!”男人靠近甄哥,滿臉垂涎,甄哥驚恐看向四周,見旁邊立著一個的青花瓷,憎恨的火花猛地燒紅了她的眼睛。
她舉起花瓶砸向男人,男人應聲倒下,血流滿地,男人躺在地上滿臉難以置信,手還不斷的向甄哥抓去,甄哥抓起地上碎瓷片刺向男人的咽喉,男人掙紮幾下便不再動彈。
甄哥身體癱軟在地,血緩緩流向她,粘稠的血液讓她的雙手很不舒服,她舉起雙手,卻見掌心布滿鮮血,甄哥渾身顫抖,她在做什麼?她做了什麼?
甄哥尖叫的坐起,卻發現她是在梁子塵為她準備的客房中,房間簡單大方,古典樸素。
“姑娘醒了?”搗藥敲敲門,對著裏麵的甄哥說,“公子找你有事,在花園等你。”
甄哥抓緊自己的頭發,仰天無聲落淚……自己的命運,為何是這樣?
她不想要這樣啊……不是她的錯……是命運的錯,可是錯誤的結果為什麼讓她來承擔?
甄哥揪緊長發,不知道應該恨誰。
人間四月芳菲盡,梁府中的牡丹卻開的十分豔麗,梁子塵身著淡粉的長袍,頭發簡簡單單用粉色絲綢束起,閑坐在輪椅上,不時點點懷中的貓的鼻子,貓貓煩躁,不滿的撓撓梁子塵,梁子塵等貓貓安靜下來之後,又開始接著點貓貓濕潤的鼻子。
他和貓都享受著早晨溫柔的陽光,旁邊的粉色和紅色牡丹交相輝映,畫麵溫和的不行,而甄哥被排斥在外,就沉默的站在旁邊,對著滿園的貓沉默無語。
梁子塵懷中的毛是純白的,但是尾巴純黑,額上還有一團黑色的,叫做“掛印拖槍”,又名“印星貓”,得此貓,主貴。
地上還有許多的黑色但是肚腿蹄爪皆白的“烏雲蓋雪”,還有隻有四蹄白者的“踏雪尋梅”,甚至是純白而尾獨黑的“雪裏拖槍”。
梁子塵放下快要暴躁的印星貓,對甄哥說:“現在聲音還沙啞嗎?”
甄哥搖搖頭,開口道:“不了,謝過侯爺。”聲音雖然不是很動聽,卻已經變得正常了。
“那手呢?可還癢?”梁子塵瞥了瞥甄哥的手腕,那裏用白色繃帶包裹,似是受傷了。
甄哥把綁著白色繃帶的手放在身後,說:“不癢。”
梁子塵把視線移至甄哥臉上,似笑非笑,嘴角勾起漂亮的弧度,甄哥卻覺得可怕,怕從那完美的唇中聽到她狼狽的一麵。
梁子塵彎腰撈起一隻黑身白尾的“昆侖妲己”,微微一笑說:“今日清明,出去遊玩一番可好?”
這樣的梁子塵,美麗絕倫,甄哥恍惚的想,他是不是貓妖?
清明這一天,沒有淫雨菲菲,沒有行人斷魂,山花爛漫,開滿了山頭,煙霧繚繞,祭拜先人,求一世長安。
梁子塵揮退身後推輪椅的搗藥,轉頭對沉默的甄哥說:“馬上讓你回墨府如何?”
甄哥欣喜的點頭,眼中閃著淚花,聲音顫抖說:“你真的能讓我回墨府?”她從未真正相信眼前這個癱坐在輪椅上的男人能夠幫她回到墨府,過上本屬於她的人生。
“嗯,可以啊。”梁子塵掐下一朵桃花,把甄哥緊握的手張開,輕輕放在她的掌心說,“墨良娣至今都未和太子圓房,墨皇後知道後,多次辱罵墨良娣……”
梁子塵又指指甄哥手上的桃花說:“墨丞相打算找一個好控製的女兒,一個,能夠幫他控製太子的女兒。”
甄哥不明白梁子塵這話的含義,呆滯片刻,丟下桃花,用腳踩爛說:“我不懂。”
她不懂梁子塵在說什麼,她要的隻是拿回本來屬於自己的就好。
梁子塵搖搖頭說:“何必這樣對待花朵?”他坐在輪椅上,努力彎腰,把踩爛的桃花用手帕包好,放置在泥土中。
甄哥看著貌似良善的梁子塵,別開了頭,做作。
“墨丞相想要一個能夠生下孩子的墨家小姐,如今的墨良娣不能再生孩子了,再也沒有可以利用的價值了,而你,來的剛好。”梁子塵掐下幾朵豔麗的桃花說,“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甄哥嘲笑:“何以見得他會選擇我?何以見得我可以進宮何以見得我會懷上太子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