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意,自然願意。”易瀟瀟的手攀上赤嚳的臉,動作和眼神是天生的妖媚,“為了你,我也願意。”
赤嚳一把推開易瀟瀟,皺眉冷冷道:“你可以走了,人我都安排好了。”
易瀟瀟看著落拓的赤嚳,他眼下烏黑,一看便知許久沒睡好,胡子拉拉雜雜的長在嘴角,顴骨也有一點點的突出,已經沒有一點點孩子的感覺,可是明明才十五……這樣的少年,確實不是池中之物,她苦笑說:“若我不長你幾歲,若我與你門當戶對……該多好。”
赤嚳有些恍惚,好似有這樣一個人,也這般感慨:若你愛我該多好。
可是又有那麼一張臉,生生湧入他的腦海中,嬉笑的,怒罵的,竊喜的,悲哀的,絕望的臉龐都在說:若我和你一樣該多好,亦或者我不遇見你該多好。
發現赤嚳失神,易瀟瀟眯眯眼,把頭靠在赤嚳懷中說:“既然你怕我叛變,現在有一個辦法讓我永遠不會叛變的。”
赤嚳感受到胸前的熱度,凶狠的推開易瀟瀟說:“滾!你知道那個計劃需要什麼。”
易瀟瀟被推到在地,沒有生氣,站起來無所謂的說:“我被風姨救走,帶回妓院隱姓埋名,誰還會相信我是幹淨的呢?”
“你必須是幹淨的。”赤嚳回想了一下說,“風姨是當初和你父親鬧得沸沸揚揚的那個女人?”
易瀟瀟點點頭,眉眼妖嬈,伸出凝脂一般的雪臂撐住頭,側躺在赤嚳的桌上,一條腿在桌下踢動,說:“她是個有情有義的人呢,當初,父親知道了自己將不久於人世,為了讓母親離開他,可是和風姨演了好大一場戲……可惜,被母親發覺了……母親,也不是愚蠢至極的人。”
易瀟瀟用手勾起赤嚳的下巴:“這些都是風姨教的哦,你的計劃可是把我的優勢發揮的淋漓盡致啊。”
赤嚳抬頭看著易瀟瀟,沒有躲開她的手,說:“無用的人,活在世上有什麼意思?被利用,說明你還有利用價值,等你沒有價值了,自然沒有人利用你。”
易瀟瀟呆了呆,然後放下自己的手,翻下桌子,向軍帳外走去,說:“原來被利用是件好事,確實,活在世上無非是你利用別人,別人再去利用其他人,因果輪回,最後都不欠了。”
在易瀟瀟走出軍帳後,一個人從帷幕後麵走到赤嚳麵前說:“確實,活在世上,無非別人負了你,你再負別人,因果輪回,誰知道呢?”
赤嚳看著易水寒,他的臉龐很是消瘦,不仔細看他的五官,是很難發現他長得其實也很是好,和易瀟瀟長得有幾分相似。
易瀟瀟是很看重易水寒這個唯一活在世上的親人吧,所以不敢用易瀟瀟的身份去找易水寒,怕連累他。
赤嚳說:“她說,不想連累你,所以一直沒來找你。”
易水寒點點頭,淡淡的說:“哦。”說完,看向赤嚳說:“既然你選擇了帝王之路,那麼就應該更加狠心。”
他還是像他的父親洪都王一樣,永遠狠不下心,最後,連累了家人,害死了自己。
那所謂的善良,是不是太可笑,對敵人善良,但是卻是對親友的殘忍。
赤嚳沒有說話,看著易水寒消瘦的臉,易水寒又說:“沒有利用價值的人,就該死了。”
赤嚳依舊沒有說話,靜靜的看著易水寒。
易水寒卻換了話題,問赤嚳:“朝野是什麼含義?”
“自由自在馳騁在野外,向往曠野。”赤嚳脫口而出。
“不。”易水寒搖頭,深邃的眼中潮湧著赤嚳看不懂的東西,“應該是震驚朝野。”
“你要走上權利的巔峰,才能得到你想要的,做你想做的,才不會受製於人。”
“皇位,本應屬於你的父親,可是你父親卻不要,想要和王妃快意江湖,四海為家,可是結果呢?卻隻得一生留在這個淒涼的地方,甚至連孩子也要被皇上囚禁,用來壓製他。”
赤嚳心中一沉,雙手緊緊握拳,是的,皇上口口聲聲說太後舐犢情深,不能常年見到洪都王,便想要他陪伴太後身邊,但實際就是為了防止擁有兵權的洪都王叛亂。
父親沒有反抗,順從皇上的意思把他送至京城,但是父親給他的解釋卻是,邊塞苦寒,他不希望他在這裏受苦,更何況他不打算續弦,怕自己不能照顧周全他。
父親不爭不搶,結果卻是妻離子散……他也是如此,不爭不搶,最後失去了墨歌,隻能孤獨終老。
不!不能,他要走到權利的顛覆,才能觸碰到那個囚禁歌兒的地方,才能把歌兒奪回來!
“我掙脫桎梏與束縛,不顧榮華與枯骨”“逆天為汝,誓取天下相付,你我傳奇誰書?”《青梁懸想曲》中的句子猛地浮現在他腦海中,一字一句的敲擊著他的心。
他要,謀權,隻有這樣,才能再次擁有歌兒。